蓬软毛巾触碰到脖颈上那束绣球花。
让她不自觉地想起海滩边的那天晚上,夏糖轻软手指拂在上面轻微颤抖的触感, 似是无数个细小颗粒在上面起舞。
密密麻麻的,窜入五脏六腑。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可抆干净被水汽罩上的镜子, 又瞥到了脖颈上的绣球花, 她不由得又想到了夏糖抱着绣球花来给她表白的那天晚上, 笨拙得有些真诚,在露营车顶摇摇晃晃的样子却也很漂亮。
怎么会有人送花用盆?
还是她要在自己脖颈上那束绣球花下面再加一个花盆?
穿上小熊内裤的时候,她发现系带内裤穿起来没有她想象得那么不方便。
走出浴室的时候,她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忍不住上扬,完全克制不住。
於是她将睡衣衣领扣到最顶上,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带着周遭湿浸浸的水汽走到卧室,看到了像条毛毛虫一样卷在被子里的夏糖。
看起来还没睡。裴慕西边抆头发边走过去,便迎上了那双睁得大大的,清亮得有些出奇的明亮双眼。
下午还病怏怏的,现在这么精神。
裹在毛茸茸的被子里,露出一个蓬松又柔软的脑袋,整个人就像只呆板的还没拆开包装的小熊。
“怎么还不睡?”裴慕西凑过去,探了探她的额头。
夏糖主动配合,把头微微仰起,大概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澄澈的目光仍像是蒙着一层水雾,
“想等姐姐一起睡。”
体温正常。裴慕西收回手,又给夏糖掖紧被角,“我还要吹头发,困的话就不要等我。”
“不困。”夏糖马上强调,为了显示自己很精神还特地眨了眨眼,“下午睡了这么久,现在还有些睡不着。”
裴慕西看着她,到底是没说些什么。
於是夏糖又乖乖地眯上了眼,眯成一条细细的缝,却还要从缝里偷看她。
裴慕西完全拿她没办法,“困了就睡。”
说完这句,她没再停留在夏糖身边,走出卧室去客厅吹头发的时候,却明显还感觉到有一道留恋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吹完头,护完肤。
裴慕西又在这道目光的注射下,从卧室衣柜里抱出一层薄被,夏糖留意到她的动作,便迅速卷着被子滚到了一旁,给她让了点位置。
“姐姐不和我一起睡了吗?”夏糖眼巴巴地望着她,甚至有要打开自己的被子迎接她的趋势。
裴慕西及时摁住她,将她裹好,然后自己窝进这层薄被里,关了灯,平躺着,没有和夏糖对视,喉咙动了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