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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明确拒绝的答案让周湛松了口气,可要提起的第二件事又让她犯了难,她视线飘飘悠悠,最后轻叹口气,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本书递给她,说,

“这是初稿,离出版时间还早,可能还需要添点内容,你先看看。”

裴慕西接过书,说是初稿,实际上封面已经成形,这本书叫《祝愿》,作者是……

明思曼。

她有些惊讶,翻了两页,看到了这本书的扉页。

「我一直认为我和过分跳脱的人无法同频,因为我实在是不能理解穿卫衣一定要把两根绳系成蝴蝶结的人,也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给这个世界上所有没有生命的物体和意象取名字,吹风机叫南呼呼,台灯叫南亮亮,某一次刮过来的台风叫南汹汹,下一次刮过来的台风又叫南涌涌,她送给我的手表叫南嘀嗒。

可某一天,我看着我手上静静转动着的南嘀嗒,又实在觉得这个名字过分贴切。

正如南悦斯,也与我过分同频」

纸张上的文字明明看起来甜蜜又平静,裴慕西只看了几行就移开眼,却又觉得窒息又悲伤,也许是因为明思曼眼里的南悦斯实在太过鲜活。

她阖上书页,看向周湛,指尖有些发抖,

“明思曼想做什么?”

周湛又叹了口气,抚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前几天去看她,才知道她一直在写这些东西,而且都是手写,厚厚一遝,你想不到吧?”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好。”

这是周湛对明思曼状态的全部形容。

裴慕西动了动唇,有些冲钝地开口,“我昨天才看到了她,她看起来比我想象得好,就以为她其实也比以前稍微好上一点。”

周湛摇了摇头,声音放轻,说了一句,

“可能吧。”

她实在是不好把握明思曼的状态,她一直以为明思曼看起来很好,不再像以前那般尖锐带刺,温和得有些安静,甚至还端上自己亲手做的甜品给她,明思曼以前从来不做这样的事,她便以为明思曼已经在好转。

但却看到明思曼家里厚厚一遝的手稿,里面将南悦斯写得满满当当,她匆忙翻过几页,大概就和现在的裴慕西是同等程度的惊讶和窒息。

明思曼竟然写了一本书来纪念南悦斯。

或许称不上是纪念,是爱。

她虽然对明思曼没有偏见,也知道明思曼和南悦斯的分分合合算不上什么大事,更知道旁人理智下看到的情感并非是这两人相处时的真切情感,但她也从未想过,南悦斯死之后,明思曼竟然真的会如此难以忘怀,甚至到了这个地步。

周湛甚至还记得,南悦斯当时风尘仆仆地从西雅图回来之后,搭着她的肩,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欣喜又雀跃地和她说的那一句,

“她叫明思曼,名字好听吧?”

回忆戛然而止,周湛总是习惯性回避那时灿烂的回忆,她的理智实际上具有相当大的效用,所以她只是又仰靠在电脑椅上,盯着天花板唉声叹气好一会,和还发着呆的裴慕西说,

“总之,她写下了这本书,但出版与否还是要尊重你们家人的意见,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

“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