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西望着夏糖身上单薄的大衣,把自己脖子上系着的围巾摘下来,给她围了上去,系得紧紧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所有的怀疑和不安给抚平。
夏糖乖乖配合着她的动作,将手插在衣兜里,微仰着脖子系好围巾后,用热烘烘的脸颊蹭了蹭裴慕西冰凉的手指。
手指触上温软肌肤的那一刻,裴慕西连忙把自己的手拿下来,盈在眼眶里的泪珠却在此刻摇摇欲坠,在垂眼的那一刻滴落下来。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眼泪,她有些慌乱地说了几个字,
“我手凉。”
夏糖注意到了她的情绪,把插在衣兜里的手拿出来,给她拂去眼尾的泪珠,然后握住她的手,一起放在衣兜里。
是热的,温暖,为她抵御这场风雪里所有的寒冷。
裴慕西的眼泪伴着这场久违的大雪一起落下。
夏糖没问她为什么哭,只是用着柔软又具有朝气的目光迎接着她,握紧她的手,有些小骄傲地说,
“热乎吧。”
“我装着暖宝宝呢。”
裴慕西被她逗笑,摇晃的泪珠被轻软的手指拂去。
下一秒,她被抱住,陷入一个温暖却能够纵容她所有眼泪的怀抱。
裴慕西回抱,用力地抱住她的夏糖,说,
“下雪了。”
夏糖蹭了蹭她的脸,声音软黏黏地说,
“那我们已经一起看过雪了。”
“嗯。”裴慕西的声音有些闷,却还是重复,
“我们一起看过雪了。”
过了一会,夏糖又问,“姐姐,画展好看吗?”
裴慕西拥紧她,眼泪止不住地下落,嗓音有些颤抖,
“好看,是我看过最好看的画展。”
夏糖松了口气,在她肩上蹭了蹭,轻声细语地说,
“那就好。”
她只说了这三个字,其他什么也没说。
没有“看了画展就彻底好起来吧姐姐”。
也没有“姐姐你看人家色盲也能画这么好呢”。
更没有“姐姐其实我觉得你能比她表现更出色”。
只有一句:那就好。
仿佛只要裴慕西觉得好看,她就能因此感到开心和雀跃。
她没有任何目的。
她只携带着一颗赤忱的心脏。
希望裴慕西,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自在的人。
在这场纷飞的大雪里,裴慕西的内心好似从未感到如此充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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