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周怀衿开口了,“我是不会做您的面首的,请回吧。”

“你这不识好歹的酸秀才,你……”一旁开门的狱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子酬拦住。

李子酬走进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朕只是来找你聊会儿天,你们先退下。”后半句是对门外的狱官和士卒说的。

等到周围没人后,李子酬把衣袍一掀,盘腿坐在铺着稻草的地上。

周怀衿看着她居然不顾牢里的污秽席地而坐,顿时也没有了假寐的心思,他挺直了上半身,警惕地问道:“陛下您,想干什么?”

李子酬理所当然的答道:“找你聊天啊。”

“您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朕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要在先帝的殿试上说出那些话。”

“呵。”周怀衿冷笑一声,“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周怀衿:“先帝文治武功,这我承认。可他不会用人,朝廷上半数都是贪官污吏。他既没有能力,也无心去惩治那些奸佞小人,因为那些人的存在能让他的皇位坐得更牢。”

“他确实实行了很多惠民政策,但基本上都是浅尝辄止。

既然大兴科举,为何选拔出来的人才永远被隔绝在朝廷之外?只能做些不关紧要的县官,领一个闲职。

既然大兴农桑,为何还要压迫农民,让他们背负沉重的赋税,战争年间还要被扔上战场?”

“因为读书人道出了一句事实,便要被心虚的众人指责,甚至还要被处死。这就是大盛朝廷对待贤人的态度吗?这个国家从皇帝到百官都是虚伪的!”

周怀衿一口气说了很多,他已经被关了两年,但看上去依旧耿耿於怀。

李子酬:“……你不会就是指着先帝鼻子说的这些话吧?”

周怀衿看她一眼:“是啊,怎么了?”

李子酬:……那我觉得原身还是有那么一点善良的,这都能保下来……

李子酬:“那么依你看,该如何解决你说的这些问题呢?”

周怀衿听她这么问自己,也不在意以往的成见,开始滔滔不绝地描绘自己的人生理想和政治蓝图。

他絮絮叨叨地讲,李子酬便耐心地听着,有时还会提出几个问题,在这一段时间里,两人好像都暂时忽视了身份的悬殊在与对方交流。

李子酬在心里不断刷新着她对周怀衿的看法。

他的政治嗅觉不错,提出来的许多解决措施都很大胆,具有前卫性。

虽然许多想法在作为现代人的李子酬看来,还有些幼稚和不切实际,不过眼下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看来他口口声声称自己是贤才是有底气的,也的确有资格恃才傲物。

“那你想不想把你的这些构想变成现实?”李子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