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命运多舛,依旧无畏,实属难得。巾帼,当如此也。
李子酬杵在路口思绪乱飞,直到白清扬转过身来与她对上视线的时候,她才忽然回过神,缓步朝她走去。
“臣妾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李子酬止住她要欠身的动作,看向仪仗随从。
“朕已经吩咐过了随行人员从简,怎么还这么多人?”
马车后跟着众多宫女太监和带刀侍卫,少说也有四五十号人。
这时一个小太监站了出来:“回禀陛下,这已经是最小规模的仪仗了。”
李子酬瞧他,认出他是内务府的宦官,想来也是李找找这个内务管事的放心不下,但李子酬是真的不想让一大波人跟着。
她不多说,只挥了挥手:“削去一半人数,只带侍卫。”
那宦官一脸为难,这女皇外出巡查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但他同时又不敢得罪这位女帝,便求助地看着作为皇后的白清扬。
白清扬见状,温声道:“无碍,照做便是。”
那宦官听罢,只好遵旨,领着一众宫人退下。白清扬回头正想上马车,却见李子酬抚摸着一匹高头大马的脑袋,并没有乘坐马车的意思。
白清扬:“陛下这是想骑马出行?”
马儿温顺,通体乌黑,油光水润,鬃毛被护理地飘逸顺滑。
那是西域进贡的四蹄踏雪,脾性好,长得好,饭量也好,李子酬简直不要太喜欢。
李子酬点头:“是,久在宫中,闷得紧,骑马总觉得畅快些。”
她一手抚着马儿,一手遮在额前望了望日头:“皇后还是坐马车吧,外面太晒了。”
李子酬说完也不等白清扬回答,便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她在北衙马场没少跟着陈家兄妹跑马,只是一直没得机会打马出街。
白清扬也是第一次见她御马的姿态。
夏日炎炎,她一改往日深沉的穿衣风格,少有地穿了身白色纱袍,袖口用黑色皮革束紧,衣物轻薄修身,将她的身形衬得优美又挺拔。长发只束了一个马尾,绑上一根长长的白色锦带,垂在脑后,偶尔被风吹起。
二人此行是微服巡查,从主人到仆从都换的是常服。
李子酬这身装束更像是飘然出尘的修道者,亦或是行走江湖的侠士,总之不像是一国之君。
既有女儿家的秀丽端庄,又有男儿家的潇洒英气,白清扬从不知李酬的脸能把这两种气质驾驭的这么好。
李子酬手握缰绳,驭着马儿踏步两下,侍卫上前,双手捧着一把陨铁锻造的金错龙纹剑。
“陛下,佩剑。”
李子酬闻声转头,一把握住那把略微沉重的长剑,将其扣在自己左腰的革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