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背地里也没少谋划,估计是想让他的兄弟几个斗得你死我活之后,再回去收取渔翁之利。”
孟湜客:“那这跟他在紫宸殿出言不逊有什么关系?”
白清扬:“他代表朔北来同大盛议亲,大盛与朔北的关系如何发展,全凭他一人定夺,远在草原的其他人不能轻易动他,也动不了他。
“对於耶禄迭剌来说,和亲一事若是成了,他便可争做大盛的驸马,继承草原更有底气。若是不成,他也没有过错,权当来大盛游玩避风头了。
“若是像昨日一般,能够挑起两国间的激烈矛盾,大盛与朔北打起来,那王庭里的其他人更无暇对付他了。”
谢贽冷哼一声:“真是横竖都没有坏处,十足的聪明。”
以及狡诈。
孟湜客好像听懂了:“但女皇并没有遂了耶禄迭剌的愿。”
白清扬和谢贽都点了点头。
李子酬既没有毁约,也没有定下议亲,耶禄迭剌属实是碰了个软钉子。
“可我们现下怎么办?耶禄迭剌没有达成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孟湜客担心地说道。
白清扬注视着茶具中沉底的茶末,语气淡淡:“耶禄迭剌想要独善其身,以最小成本换取最大成果,那我们偏不如他这个愿。”
谢贽:“娘娘有何安排?”
“既然朔北王庭里好戏连台,我们不妨添把柴火,让这场闹剧愈演愈烈。当事态脱离掌控的时候,我看耶禄迭剌还有没有闲心待在大盛游玩?”
孟湜客与谢贽对视一眼,随后拱手道:“请娘娘明示。”
白清扬吩咐道:“联系朔北王庭的暗探,让他们帮帮耶禄迭剌那几个兄弟,别让草原人太闲了。”
孟湜客恍然大悟,从禅椅上起身道:“让我去办吧。”
白清扬颔首:“去吧。”
谢贽目送他的背影离开,转头问白清扬:“我需要做些什么?”
“陪着瑜亲王,好生招待朔北使臣。”
谢贽:“臣遵旨。”
白清扬顿了顿,又说道:“你把阿依古丽公主盯紧,耶禄迭剌把她带在身边,不知是否另有所图。”
谢贽沉吟一阵,实在想不出来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能掀起什么风浪:“兴许是为了保护她不被诸弟之乱波及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万事小心为上。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已经偏离上一世太多,过去的经验不一定管用。”白清扬说完举起茶杯小啜一口。
谢贽听完之后沉默不语,探究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望了过来。
白清扬喝的时候没有察觉,等意识到空气沉默得有点久了之后才看向谢贽。
白清扬:“……”她还算淡定地放下茶杯,问了一句怎么了。
谢贽抓住她话中的“上一世”这个字眼,踟蹰一阵,问了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陛下那一次出宫以后干了什么?”
白清扬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谢贽有些悲戚的面容,她才意识到“陛下”是在叫自己,谢贽是在以白清扬旧日的属臣身份去称呼的自己。
白清扬重生前一日,借口回丞相府旧址离开皇宫,然后在那里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