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很深,又这个位置上,筋骨肯定是伤到了。”杭太医皱着一把白眉,“取出来会很疼,陛下恐怕要忍一忍了。”
“来吧。”李子酬听后并无任何惧色,背上的伤痛无时无刻不在发作,她已经麻了。
“痛就咬我。”白清扬边说边捞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净的手腕,递到她面前。
“我哪舍得啊。”李子酬的手落在她的腕上,“杭太医,我会忍住的,来吧。”
白清扬抿抿嘴,杭太医则凝重地点头。
“准备烈酒和小钳。”
“是!”
“去御药房找药材,把炉子和砂罐支起来。”
“御药房没带那么多炮制过的药材。”
“那就在上林苑寻新鲜的。”
“我这就去!”
“我需要干净的纱布和温水。”
“纱布在这里!”
“温水来了!”
“前辈,别紧张,你可以的。”
“我们会做好后续工作,您只管取出箭头好了。”
“……好。”
已经沉寂下来的围场观所,自主大帐穿出一阵忍痛的呜咽,听着令人心酸。
白清扬的手腕被李子酬攥住,整个手背因外力阻滞血液流通而开始发白,力道之大,留下的印子估计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可白清扬任由她捏着,比起李子酬所承受的痛苦,她手上的这点感觉根本算不上什么。
她只能一边安慰着李子酬,一边给她抆着额头上冒出的汗,心疼得要死。
箭头在体内留了很久,所幸还是成功取了出来。做完这一切,杭太医像是卸下重担般松了口气,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其余辅助的太医们接替了他,为女皇上完药,最后包扎伤口。
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李子酬虽然还冒着冷汗,全身体温居高不下,但此刻她竟然放松地笑了出来,笑声跟泪水一同出现,惹得白清扬红了眼。
“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大难不死,我高兴嘛。”李子酬松开了白清扬的腕关节,轻轻地揉了揉她的手,有些后悔自己又没控制住力气。
白清扬给她抹去生理性泪水,转头问杭太医:“箭头上没毒吧?”
杭太医缓了一阵,听到皇后发问,他才抬手回禀:“陛下没有中毒的症状,高烧虚汗都是伤口发炎所致,只要用药静养一阵自会康复。”
还没等白清扬放下心来,却又听到他冲疑地说着:“只是……”
“只是什么?”
面对伤患,杭太医还是决定把最坏的情况说出来:“只是这箭镞伤及筋骨,如果休养不当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李子酬愣了愣,还没说什么,就听见白清扬神情紧张地问:“会有什么后遗症?”
“轻则落下骨痛,重则……”杭太医顿了顿,“残疾。”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