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点火星偶尔还会爆裂的时候,时间终於跨过了十二点。
翟忍冬叫了声,“纪砚清。”
纪砚清没有回答。
翟忍冬低头。
在她肩上靠了一晚上的人睡着了。
整个藏冬只有她还清醒着,紧攥着口袋里那张画有冰川线路的纸,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事——纪砚清想反悔了,谷雨来的时候,她不会带她一起走。
“对不对?”翟忍冬问。
炉边寂静无声。
翟忍冬松开口袋里的纸,起身蹲跪在纪砚清面前,把她拉到背上,背了起来。
一只手吃力,翟忍冬走得很慢。
几十级的台阶而已,她花了将近十分锺的时间才把纪砚清放到床上,给她脱了衣服,抆了脸,在她身边躺下。
阁楼最后一点动静消失的时候,本该熟睡的纪砚清睁开眼睛,借着天窗模糊的光一遍遍打量身旁的人。
漂亮。
越看越漂亮。
这么漂亮的姑娘要少哭一点。
这姑娘是这家店里的团宠,那么多人围着她,护着她……
会好的。
会好。
那就,不带你去看恐怖片了。
太血腥。
一辈子看一次足够。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纪砚清抬手抹了抹翟忍冬眉心,吻了吻她的嘴唇。
我不想下地狱。
你以后一定是会上天堂的,我下地狱了还怎么再一次遇见你?
大老板,你们这里的信仰太重了,你给我的金刚结手绳现在还在我腕上绑着,我不敢做那么自私又恶毒的事。
纪砚清的眼泪淌下来,笑着说:“大老板,晚安。”
然后缩在她旁边闭上了眼睛。
阁楼里彻底陷入死寂。
时间一格一格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