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指腹上因习武而磨出的薄茧,整只手都是柔软的,是极温和随意的一次触碰。
那种触感,像是冬日盛放的冰菱花。
楚韶并不爱尧国,但喜欢生长在大尧的冰菱花,所以她的手腕只是颤动了一瞬,未曾挣脱开那道带着凉意的束缚。
然而萧瑾却准备放弃了。
既然楚韶不喜欢喝交杯酒,她也不会强求。
萧瑾正欲跳过喝合卺酒的流程,谁知楚韶的手,突然轻轻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还没弄懂对方的想法,便听见那道带笑的嗓音:“王爷怎么不喝?”
瓠瓜的两端系着红线。
一个人不喝,另一个人也别想喝。
萧瑾只能抬起手,举起盛满酒水的瓠瓜,和楚韶一起饮下合卺酒。
两人共处一室,挨得很近。
仰头饮酒时衣袖滑落一截,手腕紧贴着手腕,吞咽酒水的声音十分清晰。
楚韶感到有些兴奋,因为她从来没有用这种方式喝过酒。
虽然对於她来说,喝酒与喝水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萧瑾的皮肤细腻凉滑,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不太像个让她讨厌的男人,反倒像是沐浴过后的女子,才会沾上这样清浅的香气。
楚韶的眼睫颤抖着。
吞咽酒水的速度,也因为内心的愉悦而加快了。
如果能把萧瑾的手从腕部截断,装进匣子里,是否就能够一直闻到香味,保留那种奇异的触感。
萧瑾不知道楚韶的想法这么丧病,只是看对方喝得越发急促,唇畔都沾上了酒液。
她有些意外,尧国是不生产酒吗?
就算不生产酒,也可以当酒水的搬运工,从别国进口啊。
瞧瞧都把孩子急成什么样了。好好的一个公主,长这么大连酒都没喝过,也难怪病得不轻。
葫芦的柄端由红线系在一起。
楚韶喝得急,萧瑾也不甘落了下风。
在现代连二两白酒都要细品的她,此时却毫不示弱畅饮了一大瓢,充分展现了身为燕王的英姿。
只是强行装逼过后,萧瑾放下瓠瓜,靠在轮椅上剧烈地咳了起来。
皱着眉,心肺都被牵扯得疼痛。
待到萧瑾咳完了,不仅衣服被鲜血浸染,就连地毯上都泼洒着怵目惊心的红。
此时,萧瑾终於明白了原主穿黑衣的用意。
这想法很不错。
首先经得起脏,其次省钱。
只是萧瑾咳完之后,重新将目光放在楚韶身上时,却愕然发现,那双洁白的鞋履溅上了几滴刺目的红。
啊这。
感觉有些不妙呢。
第4章
鞋履上沾了几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