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昏暗无光,只是隐约能够听见从楼底下传来的一曲长相思。
萧瑾身在梦中,不觉是梦。
置身於无边黑暗之中,试探性抬起手,往旁侧抓去,然而却什么也没抓到。
伸手往脸上摸,却触及到了眼睛上蒙着的那层绸纱,是一片凉如鲛鳞的滑腻感。
萧瑾沉默了。
因为这场面似曾相识,甚至让她有些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
正如此想,另一只手却蓦地从黑暗里探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那只手温润细腻,攥住手腕的力道也让她十分熟悉。
萧瑾几乎僵住了。
不会吧。
就算是做梦,这也太扯了。
萧瑾陷入了沉默,但面前人的动作,却并未停止。
黑暗中,依稀响起一道裂帛之声。
那人撕下了芙蓉帐的纱幔,将萧瑾的两只手腕合在一起,缠绕了数圈。直到她的双手不能动弹,才停止了缠绕。
置身黑暗之中,萧瑾咳嗽了几声。
虽然大概也能猜出对方是谁了,但仍是沙哑着嗓音问:“谁?”
然而并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厢房里缭绕着春山空的香气,萧瑾坐在轮椅上,能够清晰地听见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按理来说,她应该感到恐惧。
但萧瑾隐约能够察觉到,这只是梦罢了,所以并没有过分在意事情将会如何发展。索性放平了心态,试图睁眼,看看能不能从梦里醒来。
黑暗中的人却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颔,态度颇为强硬,迫使她抬起了头。
也就在萧瑾皱眉之时,温润的指腹贴上来,绕着她的嘴唇轻轻打转。
手指如同一把精致冰凉的钥匙,撬开紧闭的门锁,挤进齿间,往她的口腔里塞入了一枚香丸。
萧瑾本想挣扎,奈何双手被缚住,只能张开嘴唇,将那枚香丸含入嘴中。
却不想被那只手捏住下颔的同时,那人微微俯下身,吻住了她的脖颈。犹如亲吻一只濒死的天鹅,对方的嘴唇十分柔软,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萧瑾的下巴被捏得生疼,觉得如果亲吻的是喉管,她已经因缺氧而死了。
后背紧贴着冰凉的轮椅竹节,双重压迫之下,她喘不过气,几欲窒息。
微苦的香丸顺着舌尖滑入口腔,却因为对方的嘴唇始终流连在脖颈间,致使那枚香丸滑至咽喉,便不再移动,难以吞下。
最为痛苦的并不是窒息感,而是萧瑾知道,这枚香丸里应该包裹了一条细长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