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可惜,看到您这副模样,妾身并不觉得开心,还觉得有些无趣。”
“像折磨他人这种无趣的事情,妾身早已厌倦了。不过,考虑到接下来还有两个报答,所以妾身会勉强提起兴致,继续送给您一些东西。”
说到此处,楚韶的嘴角再度弯起了笑容。缓缓蹲下身,看着面露惊恐之色,不停往后退缩的王管事。
对方正在拚命地扒拉着嘴唇上的绷带,妄图扯下带子喊叫出声,求得一线生机。
但楚韶缠的绷带,哪有这么容易解开。
“至於第二个报答……妾身还得好好想想,您到底是用左手,还是用右手添的那杓合欢散呢?”
楚韶微微蹙起眉,语气也很认真,像是真的被这道题给难住了。
此时此刻,王管事宛如一条放在砧板上,被刮去鳞片的鱼。
自从膝盖骨被楚韶踢碎之后,他就知道对方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所以绝望地用手撕扯着绷带,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做最后的挣扎。
他还没有享受到无尽的荣华富贵,他不想死。
楚韶看着王管事,恍然大悟:“既然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那妾身就只好取下您的双手了。”
话音刚落,王管事甚至来不及抵抗,便看见鲜红喷溅而出,湿润的血洒在了脸上。
他先是看见血,而后才感受到了手腕处传来的钻心痛楚。
一道极为沉闷的响声。
王管事低下头,发现血淋淋的双手正摆在他的脚下。
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只手,喉咙里的哀嚎声被隔绝在了绷带之内,与双ʟᴇxɪ手坠地的响声一样沉闷。
楚韶始终只是微笑,站在一旁观赏着全部。
“至於第三个报答……妾身觉得,这或许是妾身对您最好的回报了。”
王管事信奉神佛,案上摆着一尊观音像,还有一瓶香油。
楚韶轻轻地拿起那瓶香油,揭开盖子,将油洒在了王管事的衣袍上。
她优雅地踱步,手中的香油瓶微微倾斜,倒在白墙挂着的名画上,也倒在平铺於床板的锦缎之间。
洒向柔软的羊毛地毯,连带着名贵的瓷器,檀香木制的窗棂皆是经受泽被。
在端起桌案上的烛台之前,楚韶笑望着缩成一团,浑身沾满鲜血的王管事,轻声对他说:“听说合欢散发作时,犹如烈火焚身,痛苦至极。所以这是妾身的第三个报答,还请您……”
“尽情享受。”
语罢,楚韶含着笑俯下身,借灯笼上的火点燃了蜡烛。
烛火雀跃宛如初生婴孩,将楚韶的眉眼映照得越发温柔昳丽。
烛台脱手,坠地。
一片火光横流之中,房内所有的地契,银票,连带着王管事的美梦和野心,悉数付之一炬。
然后消失殆尽。
楚韶隐匿在暗处,静静地看着烈焰冲天,肆意着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