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像更衣之类的事,本王自己来就好了。王妃且在外面等一等,本王换好了衣服就出来,好不好?”
最后那句“好不好”,说的萧瑾自己都有点不可置信。
虽然其实没那个意思,但换成商量的语气之后,总感觉像是在哄人一样。
楚韶垂下眸,看着说话的人。
萧瑾未曾束发时,青丝披散在肩头,墨色缎子柔顺又光滑。此时微微抬眼望着自己,语气依然平静,眼神却颇为专注。
就好像正在跟重要的人,商量重要的事一样。
楚韶与萧瑾对视良久,最终笑了笑,应了下来:“好。”
萧瑾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如释重负。
离开卧房之前,楚韶趁萧瑾不注意,伸出手,轻轻勾过一缕发。
萧瑾皱了皱眉,下意识拨开了楚韶的手。
然而楚韶并没有觉得不高兴,反倒弯了弯眉眼,俯近萧瑾的耳畔轻语:“王爷,您的头发很香。”
……
直到萧瑾已经坐在了船上,依然无法接受自己莫名其妙被楚韶调.戏了的事实。
连带着绝歌离开船舶时,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叮嘱了几句。
因为楚韶当时靠得太近了。那股清冽松香萦绕在身侧,转过头,便能瞧见那张带笑的容颜。
如果这是美人计的话,恐怕没有人能招架得住吧。
幸好,萧瑾早就不打算做人了。
才能淡然地拿起放在托盘里的衣服,对楚韶说:“王妃请回避。”
待到房内的松香彻底消散,萧瑾抬手压住额角,却依然能够清晰听见胸腔里失了分寸的跳动。
心里想着,美人计,果然是上上之计。
此时萧瑾坐在船舱里,一边翻书,一边烦躁地思量,自己好像中计了。
抬头往船舱外望去,快到春天了,景致再不是被雾色笼罩的一片白,江上薄冰已尽数消融。
船夫立在船头划桨。
月渡河的流水绕着木浆,像是发丝穿过梳齿,轻柔地排开一条条细长悠远的碧浪。
偶有飞鸟掠过,应和着渔者的歌声,在江面上留下一道水痕。
萧瑾听着这歌声,觉得颇为清脆嘹亮,便放下书卷,转过头问身旁的楚韶:“他们唱的是什么?”
好听是好听,只不过唱的是方言,她完全听不懂。
楚韶倒是听出了渔者唱的是什么,轻轻笑了一声:“王爷恐怕不想知道他们在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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