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好像,还气得不轻。
茶水溅在戏台子上,留下一道深刻的暗痕。两位旦角和其他角儿站成排,茫然无措地看着轮椅上的萧瑾。
直到茶杯里的水渐趋冰凉,不再冒出热气。
萧瑾看着红衣女子:“副楼主,本王说……够了。”
“所以今日就到此为止,戏不必继续唱,礼也不必送了。”
……
月上梢头。
即便马车疾驰,跑得飞快,回府的路仍是十分漫长。
楚韶掀开车帘,往外望。
入了夜,庆州还荡着吹不尽的春风。杨柳随风飘拂,百姓们拿了火折子,点燃地上堆的爆竹,窜上天,炸出阵阵响。
瞧见这幅无聊的情景,楚韶似乎想起了什么,竟是轻轻笑出了声。
旁侧的人问她:“王妃,你在笑什么?”
放下帷帘,楚韶柔声应答:“妾身在笑您。”
“……”
萧瑾揉上眉心,尽量平和地问:“笑本王什么?”
楚韶转过头,含笑看着萧瑾:“妾身笑您掀开最后一张底牌,竟然不是为了促成这场谈判,而是为了……破坏谈判。”
驾车的叶绝歌和叶夙雨,此时也有些无语。
她们本以为王爷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会不惜吹响哨笛。
结果,居然只是打碎了一个杯子。
实在是太乱来了。
萧瑾没有说话,毕竟此时她的心情还没完全平复,怒意也没有消散。
望进楚韶带笑的眼眸,很想说一句:还不是因为你?
然而最终,萧瑾还是忍住了。
想起戏台上的一幕幕,其实基本上也可以猜到,血雨楼副楼主给楚韶准备的大礼,究竟是什么了。
但萧瑾不想让红衣女子把这份大礼送出去。
有很多原因。
很多说不出的原因。
到了最后,坐在马车上,就连萧瑾自己都感到迷惑。
谈判已经接近尾声,她却把兵器架在血雨楼众人的脖子上,连人带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玉华楼。
怎么看,都是一件很蠢的事。
半晌过后,萧瑾回答了楚韶的疑问:“王妃说得很对,贸然破坏一场谈判,的确是一件不太明智的事。”
“您也知道,那为何要这么做呢?”
“因为在当时,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件事情到底ʟᴇxɪ算不算得上愚蠢,手就已经把杯子掷出去了。”
楚韶微微愣住了。
“为什么?”
楚韶的嗓音格外轻柔。
溶入春夜的风中,像是很多年前着白袍的公主韶,说出的某些天真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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