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女孩仰起头,注视那群沉默异常的黑衣人。
片刻后,眉眼微弯,竟是对着他们一笑。
声音甜而温软:“父王和母妃已经睡着了,所以,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此时此刻,萧瑾的震惊无以言喻。
因为女孩脸上显露出的那种笑,简直和楚韶一模一样。
华服男子没有立刻回应,许久过后,他才放声大笑:“本座还以为恭亲王妃生了个神童,原来竟不是神童,只是个不知事的傻孩子罢了。”
笑够了,华服男子合上折扇,对身旁的黑衣人说:“这个孩子有趣,留她一命。”
黑衣人面露难色:“主上……可这孩子是恭亲王府的世女,若是不斩草除根,被二皇子知晓了,我们也不好交代……”
华服男子抬起手,摸了摸小世女的发顶,笑道:“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又懂什么。”
“更何况,待到二皇子登上帝位,今日之事便是他最大的污点。”
抚摸着女孩的发顶,华服男子的语调逐渐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到时候二殿下过了河,指不定会拆了我们这座桥,蒹葭楼替他卖命,反倒会遭殃。等到他登基以后,说不定就会推我们出去,当作杀害恭亲王府满门的羔羊。”
黑衣人:“主上的意思是?”
华服男子牵过女孩的手:“这个孩子很好,她是新帝眼里的沙子,也是可供我们掌控的把柄。”
……
通过观察,萧瑾大概知道了。
尧国皇帝病重,皇子们年纪尚小,太子之位也悬而未决。
恭亲王是皇帝的兄长,按照尧国律法,极有可能代替年幼的侄儿们登上皇位。
不过在内乱发生之前,有人已经先出手了。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恭亲王府满门无故被屠,二皇子楚玄顺理成章登基继位。
只不过,中途出现了一个变数。
那位被华服男子牵走的小世女,在登上马车之前,回过头,望了望恭亲王妃掉在地上的美丽头颅。
萧瑾看清楚了,背对着华服男子,女孩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
见此情景,她本想尝试着读一读女孩的内心。
谁知,画面陡然一转。
熏香缭绕,雕花铜炉升腾起轻烟。
在如绢绸般飘散的烟雾中,一只手穿过丝缎,拨开了珠帘。
那只手窍细清瘦,腕间环着一串白玉佛珠,将指节沾上的鲜血衬得愈发穠艳,像是泼了染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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