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南锦就将宁妃视作弃子,让容怜去蹚这趟浑水,让容怜置身后宫,孤立无援。
萧瑾叹了口气。
比起南锦,楚韶虽然看起来也不太正常,但的确要无害许多。
另一边,南锦借助一则玄之又玄的预言,将容怜送入后宫,让她一跃成为了容妃。
此后,她似乎也没怎么在意过容怜的死活,每天照常吃饭,照常睡觉,偶尔还会驭几匹马,乘着纹有青鸾的车辇,去京都之外游历。
南锦看云秦国的竹海,也看大尧边境荒芜之地,顽强生长的忍冬花。
瞧着那些雪白与鹅黄相间的花儿,南锦想起了一件趣事:“听闻奉城侯生了个好女儿,颇有忍冬的坚韧性情,以女儿身成了大尧御医之首,将那些老古董都比了下去,很是扬我们女子的志气。”
凌十一笑了笑:“主上所说之人,似乎是苏御医苏檀,此人妙手仁心,医术高超,民间许多百姓都被她医治过,病愈之后,纷纷赞她为大尧第一神医。”
听见这个名字,南锦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这个苏檀,就是前段时间容妃染上风寒时,送药的那位苏御医?”
凌十一微微一愣,而后答道:“是。”
南锦看着遍地的忍冬花,不作言语。
许久,风停了。
南锦折了一枝忍冬花,面上笑意盎然:“顶着皇后的压力,还敢给容妃送药,看来的确是个好孩子。”
“至於她私下里研究毒物一事,便不必大肆宣扬了。”
凌十一皱眉:“主上,可扳倒奉城侯的计划……”
南锦含着微笑,对凌十一说:“扳倒奉城侯的法子多得是,倒也不急於利用这件事去泼脏水,毕竟大尧也该出个神医了,不是么?”
凌十一默了片刻,才出声回应:“主上所言极是。”
眼神之中,却隐隐含着担忧。
若是换作往常,南锦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借题发挥的把柄。如今因为沈容怜,她作出的让步,似乎有些多了。
一年后,这种担忧变成了现实。
宫里传来消息,琉璃殿里的容妃,怀上了身孕。
消息送到国师府时,南锦正在作画,她心无旁骛,提笔画着一棵老到快要枯死了的桃花树。
树底下,站着一位蓝衣银袖的女子。
女子手持长剑,剑身通体雪白,其上镌刻着银蓝色花纹。
南锦看着女子手里的剑,凝起眉,好像隐约猜到了什么。不过如果真是这样,未免有些讲不通。
想了许久,南锦还是没有弄明白,索性便不再去思考了。
这时,凌十一悄然走近,告诉了南锦一则喜讯:“主上,琉璃殿里那位,已怀有两月身孕。”
笔尖掉下一滴墨。
那柄通体雪白的剑,瞬间被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