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恹恹之色,对身侧侍奉的太监们说:“你们都退下吧,朕乏了,看到人就烦。”
太监们惶恐:“可是,陛下,殿内无人,万一……”
还没等太监说完,齐皇便呵斥道:“怕什么,我大齐威震四方,难道那些贼子还胆敢潜入皇宫,来行刺朕不成。”
面对眼前这位昏聩无比的国君,太监们便是再担忧,也不敢多言,只得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
太监走后,四下没了声息。
齐皇摩挲着腕间的佛珠,闭目养神,似乎还在回忆着方才所听的那一曲。
不过待到睁开眼时,殿内暗处,便多了一个全身被黑衣包裹着的人。
齐皇看见那人,甩了甩佛珠,放在桌案上。
黑衣人低着头,走近几步,对齐皇行了一礼,将手中东西呈上。
齐皇接过黑衣人手里的东西,放在灯盏下,随意翻看了几眼。
烛光摇曳,将帐簿上的血迹映得越发灼目。
看完后,齐皇将帐本还给黑衣人,颔首道:“晚上将这本帐簿送到穆府去。”
“穆相陪了朕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想保全身后名节,还有整个穆家,他知道该怎么做。”
黑衣人:“是,陛下。”
齐皇看着黑衣人,又道:“至於太子那边,你告诉他,朕不想看到手足相残的事发生。”
黑衣人说:“陛下,太子殿下心怀大爱,不会做出如此之事。”
听见黑衣人的话,齐皇笑了笑:“是了,太子是朕的好儿子。同时,他也是最像朕的一个儿子。”
“正因如此,朕才会让你去提醒他,让他莫要忘了,逸儿还是他的手足兄弟。”
黑衣人没听懂。
当然就算听懂了,也不敢说话。
齐皇沉声道:“虽说逸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好歹也是朕的骨肉。等到太子登基后,让他离京离得远远的,当个闲散王爷,也没什么不好。”
黑衣人附和道:“看来,陛下早已为四殿下铺好后路,做足了打算。”
又多嘴,问了一句:“不知,三殿下呢?”
齐皇沉默。
片刻后,他将佛珠重新戴回腕上:“瑾儿啊,瑾儿是昭阳皇姐最喜欢的孩子。”
黑衣人笑道:“的确,虽然三殿下生性淡漠,但却招来了不少喜欢。”
齐皇道:“瑾儿不是个讨喜的孩子,却能招来这么多喜欢。其实有时候,也让朕颇为羡慕。”
对於从一国之君口中听到羡慕一词,黑衣人似乎有些惊讶。
却又听见齐皇说:“不过有些时候,被众人捧着爱着,也不见得一定就是好事。”
“罢了,再看看吧。”
“到了那时候,这些也不是朕能考虑到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