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唐翎将杯中的大红袍倒掉,收起茶具,漫不经心地问:“何故作此叹息?”
唐羽转过身,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唐翎:“长姐,你明明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唐翎反问。
“你明明知道,白术刚刚就隐匿在院外,可你为什么不告诉绝歌,还故意跟她说这么多话?”
唐翎对上唐羽的视线,轻飘飘地说:“白术是燕王派来的,燕王她自有打算,我为什么要告诉叶绝歌?”
“更何况,白术虽然擅长追踪之术,但他自己也清楚,他在隐匿身形方面下的功夫,终究还是太少。”
“他不敢靠得太近,怕被我发现。但又苦於要给燕王交差,所以只能再进几步。”
唐羽沉默片刻,说道:“可是就算他再走近几步,也只能看见人影,并不能听清全部声音。”
“那不是正好吗?”唐翎微笑着说,“燕王对叶绝歌起疑,派白术跟踪了她这么多天,如今总算有所收获。”
“这是好事。”
……
月夕山庄。
萧瑾坐在静室里,正垂下眼眸,看着在白瓷碗底游来游去的锦鲤。
里面还摇曳着几株水草,以及数十只个头极小的蝌蚪。
瞧见蝌蚪过分活泼地畅游在碗底,萧瑾原本烦躁的心情,此时却莫名好上许多。
不由得抬起手,指着它们问:“这些蝌蚪是从哪里来的?”
叶夙雨回答:“被蝌蚪的阿娘生出来的。”
“……”
萧瑾无语凝噎,半晌才缓声说:“叶夙雨,本王想问的是……你是怎么捉到这些蝌蚪的?”
叶夙雨看了萧瑾一眼,再答:“钓上来的。”
萧瑾:“你退下。”
她不想再跟叶夙雨交流任何一句话。
抓蝌蚪的人,让萧瑾觉得心烦。
连带看着碗底活泼可爱的蝌蚪,她都觉得有些厌烦:“把这碗水也撤下去。”
叶夙雨顿住脚步,惆怅地端起白瓷碗。
幽幽地说:“喜欢的时候自有千般好,如今心生厌烦,便弃之如敝屐。呵,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谁。”
萧瑾:“……”
她微微睁大了眼,还没来得及问叶夙雨,这话究竟是跟谁学的。
对方就已经捧着白瓷碗,冷漠凄清地走了出去。
这次第,岂非反了不成?
萧瑾面上略显愠怒,但心底其实亮得跟明镜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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