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不管用在谁身上,都比萧霜贴切得多。
讲完这件事,叶绝歌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道:“昭阳殿下对属下有救命之恩,亦有赐姓再造之恩,属下……没齿难忘。”
萧瑾颔首:“好一个赐姓之恩,没齿难忘。”
叶绝歌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自己的确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毕竟原主的下属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本就是知恩图报的人。而萧霜和唐翎,正是利用了叶绝歌的这一点,来算计自己。
想到这里,萧瑾伸出手,握住了黑剑的剑柄。
在叶绝歌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剑,然后——将那柄黑剑,归还於叶绝歌腰间的剑鞘中。
叶绝歌愣住了。
面对死亡的迫近,她尚且能做到面不改色。
但当那柄剑被萧瑾还回剑鞘,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悬在腰际时,叶绝歌的肩头颤抖耸动着,将脑袋埋得很低,完全不敢抬起头。
眼泪滴在槐花上,像是花瓣和夕露孕育出的精魄。
叶绝歌压抑住喉间的哽咽,嘶哑着声音说:“王爷,我是叛徒……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您不应该留着我这条命。”
萧瑾最见不得别人哭,一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哭,便想抬手替对方抆眼泪。
奈何她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只能压下想帮叶绝歌揩眼泪的冲动,叹息一声。
“绝歌,你还不明白么?”
“若不是那天唐翎‘不经意间’提及ʟᴇxɪ了本王在玉华楼念出的诗句,本王又怎会知晓,自己身边藏着昭阳姑姑的眼线,时不时在向京城那边通风报信?”
叶绝歌的神情略显茫然。
因为当时她被萧瑾支走,陪白筝和沈双双去逛了百花园,所以并不知晓此事。
萧瑾缓声说:“那天唐翎有意透露此事,加之王妃舞剑时,你的剑上又刻着那几道花纹,让本王猜到了几分。”
“若非如此,本王断然不会疑你。”
叶绝歌明白了萧瑾的意思,愕然道:“这么说,唐指挥使……是想用离间计,挑拨您与属下之间的关系?”
萧瑾:“正是如此。”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叶绝歌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可是唐大人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好处。”
萧瑾不在意唐翎到底是怎么想的,淡淡地说:“但也没有什么坏处。”
叶绝歌想到一件事,不禁问:“王爷,如果是这样……可属下当时遵循您的命令,待在京城调查沈琅的身份,并没有前往庆州。您又为何会因为那几句诗,而对属下起疑呢?”
萧瑾说:“你的确没有出现在庆州,但你将银朱和子苓送到了庆州。”
“银朱和子苓时刻都跟着本王,自然知晓本王说出了那句诗。而且她们又常常与你保持着书信来往,想必会在信中汇报一些琐事。”
“所以银朱和子苓应该将这件事汇报给了你,而你身在京城,去面见昭阳姑姑或者两位指挥使时,大抵将此事当做趣事讲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才被唐翎抓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