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一度十分安静。
最终还是楚韶将茶盏轻轻搁在桌案上,打破了沉默。
她的唇边勾着笑意,眉间却浮起了一丝疑惑:“上官院主,怎的只有你一人来了,先前所说的那件礼物呢?”
上官逊看着楚韶微微蹙起的眉,明明是十分温柔的神色,却莫名让他感受到了一阵无形的压迫感。
奈何他任务在身,此时也只得笑一笑,神秘地说:“在献上这份礼物之前,不知王妃娘娘可曾听说过尧国的一个传闻?”
楚韶对传闻不感兴趣,弯唇一笑,柔声问:“天底下的传闻多如飞絮,不可计数。上官院主不说,我又怎会知晓?”
眼见对方直言直语,并没有想给台阶下的意思。
上官逊只能用摇折扇来掩饰尴尬,然后讲起了方才所提及的传闻。
传闻燕王领兵入尧前,新帝楚黎知晓齐军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於是叹息垂泪,将玉玺一分为二。
楚黎将右玺交予了奉城侯。
让对方领着尧国的精兵良将,携途中流亡的百姓,前往南边一处疆域养精蓄锐。
盘踞在易守难攻之处,等候时机,便可东山再起。
为了掩过国师的耳目。
他又将另一半左玺,藏在了废后宁氏的寝宫。
上官逊悠悠地说:“有人说,奉城侯领兵前往南边之前,楚黎曾让他立下誓言,苏氏一脉的子孙,必将世代效忠手持左玺的楚氏子孙。”
“只是传闻罢了。”
楚韶的表情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仍是浅浅地笑着:“更何况,据说奉城侯似乎还未抵达,便已经薨了。如今盘踞在南边的尧国遗民,应该皆由他的后人统治。”
上官逊赞道:“王妃娘娘猜得不错,如今奉城侯之子苏复占据了东南之地,自立为王。许多流离失所的尧国百姓,未被俘虏的,便往那边奔去。”
楚韶微微颔首,轻声说:“上官院主讲了这么多,可是归根结底,这些又和我有什么干系呢?”
上官逊摇扇的动作一顿,属实有些惊讶:“王妃娘娘,您虽然已经是燕王之妻,但身上终究也流淌着尧国皇室的血,难道就不想复国吗?”
先前听楚韶说并不爱大尧,他还以为这只是对方故意讲出的托词。
如今看着此人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才知道大抵是肺腑之言。
“楚氏的血?”楚韶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畔笑意更浓,“楚裕将皇室血脉赐给我之前,似乎也未曾征取过我的同意。”
上官逊微愣,完全不知道楚韶究竟在说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楚韶温声说:“楚裕若是问过我,我便会告诉他,我不喜欢这样的血脉,还是另择他人罢。”
对方的角度太刁钻,观点也太新奇。
上官逊逐字逐句领会了好久,嘴角才勉强扯出一个苦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