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术已是强弩之末,手中剑刃也被沈琅给挑飞,早已退无可退。
夜风萧萧。
宁皇后怨毒的咒骂声萦绕在沈琅的耳畔。
不过,如今沈琅胜券在握,弱者的呓语已经入不了他的耳了。
沈琅向前踏出一步,面无表情地盯着白术。
此人是个少年,眉眼还未曾长开,白净的面容透出了一股书卷气。
如果忽略掉脸侧那道淌出鲜血的伤痕,对方应该是一个在私塾里温书习字的少年。
多年前,沈琅也曾是这样的人。
在沈家庄尚未覆灭之时,他虽然习了些武艺,但最大的愿望,却是想当庄子里的帐房先生。
每天打打算盘,清点帐目,看着沈家庄的少年们逐渐拔高个子,变成独当一面的弟子。
他摸着泛旧的帐簿,也会慢慢变老,成为一个老人。
再后来,沈家庄没了。
沈琅偷偷摸摸藏在柜子里的算盘,也被黑衣人翻找出来,嗤之以鼻地扔在地上,溅满了鲜血。
此时此刻,沈琅拿着无名剑,平静地对白术说:“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不知道究竟是在说白术,还是在说他自己。
白术没有回答沈琅的话,只是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剑。
沈琅看着白术,微微皱眉:“我不想杀你,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白术的衣袍上满是鲜血,目光却清澈坚定。
拾起剑刃,面色依旧苍白,却摇了摇头:“沈大侠,我不退。”
沈琅神情恍惚,对於少年的坚韧血性,似乎生出了些许动容。
但他的耐心已经被磨尽了。
在举起无名剑之前,沈琅漠然地看着白术:“可惜了。”
“既然不退,那就去死吧。”
沈琅再没有多作言语,将剑尖对准白术,毫不留情地向前送去。
轻快敏捷,好似海上蛟龙。
却在快要刺入白术的胸口时,生生一折,戛然而止。
因为沈琅感受到了一道近在咫尺的杀意。
这道杀意太过冰冷森然,当他猛地反应过来时,只能撤回攻势,侧身闪避。
不过他躲避得太晚,仍是被一道寒芒割破了膝关节韧带。
韧带一经损伤,沈琅无法站立,只得用剑刃支撑身体的重量,才不至於跪地。
同时他也极快地做出了反应,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短剑,迎上了那把柔软如绢的软剑。
“叮——”
两剑相撞,其声铿锵如鸣金。
沈琅接下了偷袭者的剑招,却在看清手持软剑的那人时,不可置信地喊出了声:“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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