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再不能活动双腿,也不能出现在萧瑾的眼前了。
楚韶并没有意识到,光是这样的言语,就已经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妒意。
因为在她看来,这样的事情其实是顺理成章的。
只要活人变成了死人。
那么就会变乖,变得听话。
这是楚韶向来笃信的事实,只不过在面对萧瑾时,她愿意稍稍违背一下自己的本心。
毕竟,会说话会笑的萧瑾,实在很美好。
那也是一种极为奇异的感受。
然而,就在楚韶收起笑容,准备斩下最后一剑时。
石洞那边,传来了一道微冷的嗓音。
听着有些沙哑,却依稀透出了几分急切:“王妃,别杀她。”
剑刃悬在半空。
楚韶本就收敛了几分笑容,此时听见这句话,却是彻彻底底笑意全无了。
唐翎站在楚韶的对面,用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瞳盯着她,似乎早有所料。
即便溅了一身的污水和鲜血,手腕也被剑锋割伤。
站在雨中,她依然对楚韶微微地笑了笑。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很明显,她看出来了:萧瑾是楚韶的软肋。
虽然唐翎笑意平静,并无挑衅意味。
但站在二人身后,引楚韶走小路来到崖底的白筝,仍是有些担忧。
虽然她和楚韶没见过几面,但却觉得此人很怪。
不被旁人看透,也十分危险。
实际上,此时的楚韶确实有些奇怪。
她的唇角扬着温和的笑意——即便剑尖的鲜血已经沿着剑身,滴落在了手背上,也依然在笑。
弯起的弧度很好看,也很虚伪。
楚韶垂下眼睫,凝视着手背上的那片黏腻鲜红。
微微蹙眉,却未曾讲出任何言语。
直到雨水冲刷,经过稀释后的血液流至手腕,浸湿了被刀刃割破的洁白衣袖,楚韶才笑着问:“王爷,为什么呢?”
她没有回头看萧瑾,只是用清脆悦耳的嗓音,温声问:“妾身为什么不能杀她呢?”
为什么不能杀唐翎?
一时半会儿,萧瑾也解释不清其中利害。
总不能说,她直觉唐翎没那么容易死。
说不定唐翎就留了后手,让其妹唐羽潜伏在某一处。
狡兔三窟,没人知道唐翎到底给自己挖了几个窟。
然而这些话,终究只是萧瑾的猜测,不可能当众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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