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头脑昏沉,趴在桌子上,自嘲般笑了一声:“谁知道呢,大概是天意吧。”
“天意?”百里丹觉得许是自己上了年纪,真是越发不懂年青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苏檀:“对,是天意。天意让她活下来,也是天意让她记住我们所做的一切,但是,为何……”
说到此处,她的眼神显得有些茫然:“为何她见到我,却不想杀了我,也不想找我寻仇?是觉得我这种人,无论活着还是死了,其实都并无不同吗?”
百里丹叹了口气,又喝了一杯酒:“苏小友,在天下人眼中,你是精通炼药之道的天才,无需妄自菲薄。”
苏檀轻轻地笑了笑:“前辈,那天下人可知道,其实我也是制毒的天才?”
百里丹不答。
良久,苏檀从袖间掏出银钱,醉眼朦胧地放在案上,算是结了帐:“罢了!罢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有何妨?”
百里丹沉默地看了苏檀许久,长叹一声。
正准备叫店家来结帐,挪了挪脚步,却发现脚下多出了一滩鲜血。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眸中映出了一袭红衣。
比鲜血还红的衣裳。
苏檀嗅到血腥味,也用手撑着桌案,勉强抬首看了一眼。
第一眼瞧见的,便是一副血红的蝴蝶面具。
她的神智瞬间清醒了过来,悄然往香囊里探去,准备去拿那几根淬了毒的银针。
只不过,还没碰到银针。
便被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黑衣人,制住了双手。
“叮——”
五每银针掉落在地,旋即沉入血潭,消失无影。
苏檀被两名黑衣人制住,双手反剪,趴在桌案上注视着向自己走来的红衣女子。
待到对方走近了,才轻笑一声:“姑娘若想要我的命,何必屠杀无辜之人。这店家只不过开了间酒铺,方才为我添了些酒而已,也并没有犯下什么大错。”
红衣女子缓缓坐下,双腿交叠在一起,嗓音柔媚多情:“苏神医,其实我也不想杀死他的,只是若想请您到楼中一叙,他活着,对谁都不好。”
苏檀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你们血雨楼向来滥杀无辜,我便是死在这儿,也不会去见你们楼主。”
“噢,苏神医怎知我一定就是血雨楼的人?又知我们楼主会有此等闲情逸致,得空来见你。”红衣女子饶有兴味地问。
苏檀冷笑道:“江湖传说,血雨楼人人皆着黑衣,行走在夜色之中。一旦出手,必会掀起腥风血雨,带来无尽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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