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转过身,看着将面容隐匿在烛影中的皇帝,随后答道:“回父皇的话,昭阳姑姑早些时候就到了。”
“已经到了啊。”齐皇摩挲着腕间的菩提珠串,望向站在帐篷门口的太子和五皇子。
又咳嗽了两声:“昭阳皇姐是你们的姑姑,既然已经来了,你们作为侄儿,理应去拜见她。”
五皇子笑了笑:“父皇不必忧虑,昭阳姑姑刚到长风围场,皇兄就邀儿臣一同去给姑姑请安了。”
齐皇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颔首道:“太子有心了。”
“父皇谬赞,儿臣愧不敢当。”
太子俯身,极为谦恭有礼地推辞着,对上齐皇的视线,温声问:“父皇可还有其他要事?儿臣和ʟᴇxɪ五弟愿为父皇分忧。”
齐皇将太子看了半晌,才移开了视线。
他未曾立即答话,反倒转头望向兵器架上摆放的弓箭和马鞭,感慨道:“朕还记得很多年前,太宗也在这里行过一回狩猎。不过,那时候朕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骑术不好,箭法也不准,平白惹得太宗厌烦。”
太子和五皇子见齐皇说起了往事,心知此时不该插嘴,於是恭敬地站在一旁,只是聆听。
“但昭阳皇姐不同,她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至於骑射,更是不在话下。”
齐皇眯了眯眼,举起手指着武器架上的弓箭:“当年昭阳皇姐手持的弓箭,比这个还要沉上许多,她一介弱质女流,却猎得了满满一车猎物。”
五皇子开口赞道:“昭阳姑姑实乃女中豪杰,儿臣拜服。”
“是啊,昭阳皇姐的确是太宗最宠爱的公主,若不是她错投了女儿身,恐怕朕如今也坐不上这个位子。”
此言一出,太子和五皇子均是无言。
齐皇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实在让人难以接下去。
於是转过头对太子说:“请昭阳皇姐到这里来一趟,就说……前些日子送来的补药甚好,朕想当面谢她。”
太子顿了顿,随后应下:“儿臣遵旨。”
齐皇的帐篷里,放置着一鼎四脚狮樽香炉。
炉鼎里升腾起的烟雾极轻极淡,像是几缕从山涧飞泻而下的银泉。
沉香有凝神静气的功效。
齐皇嗅着这股淡香,阖上眼,想起了很遥远的往事。
待到齐皇睁开眼时,萧霜已经站在炉鼎边,挪动几步,执起银匙往里面添了几杓香粉。
她的动作很随意,添置的香粉却恰到好处,是齐皇常用的量。
齐皇一愣:“皇姐是几时来的?怎么外面的侍卫也不通报一声。”
“陛下,原不是侍卫失职。”
萧霜微微笑了笑,语气淡淡:“只是见里面静悄悄的,估摸着陛下应该正在歇息,故而我才让他们不必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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