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骑在马上,笑望着柔嘉公主:“感谢你在沈澜前来劫车之时,谎称你就是我。”
柔嘉公主显然不知道楚韶居然清楚其中内情,不可置信地问:“你知道沈澜想劫走的人其实是你……也知道是我冒充了你?”
“知道。”楚韶回答。
“那你当时为何不拆穿我?”
楚韶的唇畔弯起微笑,反问道:“我为何要拆穿你?”
柔嘉公主颦眉:“你难道不知道燕王性情乖张,又极其暴戾嗜血?落在这种人手里,定会受尽折辱,生不如死。”
“受尽折辱,生不如死?”楚韶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看着柔嘉,“只是受尽折辱而已,我为何要逃?”
楚韶每说出一句话,柔嘉公主的神情就更复杂一分。
看向楚韶的眼神,不免携了满满的愧疚:“韶妹妹,到底是我对不住你。我当时很害怕,也不想被羞辱,比起被当成囚犯押送到齐国,我宁愿落到血雨楼手里,起码死得痛快。”
楚韶笑而不语,只是盯着柔嘉公主看,似乎已经堪破了一切。
柔嘉公主顿了顿,继续说:“但我没想到,沈澜和沈琅居然投靠了齐国太子……而萧昱他明明劫错了人,却也没有杀我。”
“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楚韶轻轻抚摸着马儿的鬓毛,垂下眼睫看着柔嘉公主,笑着问,“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暂且不会杀你。”
柔嘉公主不说话。
其实她知道,萧昱将她留在身边,就像养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悬在她头顶的刀都会落下。
但她没有办法,她只是一个亡了国的公主,尚且无力自保,又能去改变什么呢?
楚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不懂柔嘉为什么要在狩猎时找上她。
不过,这些其实并不重要。
楚韶伸出指尖,轻触着那把柘木制成的弓,想起那个将弓箭交予她的人,眉眼不自觉地弯成了一弦皎月。
她真的很感谢柔嘉。
若不是柔嘉,她大概不会遇见这样的人。
楚韶翻身下马,银甲在光线的照耀下灿若骄阳,说出口的话却极轻极缓:“既然你已经选过路了,如今为何还要站在我面前,与我说这些话?”
柔嘉公主动了动嘴唇,正准备说话,却被楚韶笑意盎然的言语给打断了:“你不觉得,这样有些愚蠢吗?”
楚韶走近几步,轻声对柔嘉公主说:“就算你投靠了太子,但你还是尧国的公主,所以此次狩猎太子必然会派眼线跟着你,你来寻我,无异於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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