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明白了,然后她说:“本王不想回去。”
任性,实在任性。
在场诸位除了楚韶之外,都不约而同地萌生出了这种想法。
当然,楚韶本人的想法其实可以忽略不计。
毕竟萧瑾在她这里有滤镜。
燕王是燕王,殿下是殿下,被她称作殿下的萧瑾做什么都对。
唐翎显然不是楚韶,对萧瑾也没有滤镜。
她沉默良久,正准备公事公办,防不住身后陡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想带晴儿走?”
萧瑾转过头,看着从火光明耀处缓缓走出的那一袭朱衣,对方指甲上的豆蔻灼如云霞,是今夜刚刚晕染开的颜色。
面对站在自己眼前的萧霜,她想起了很多件事。
最终萧瑾却只是点了点头,答道:“对。”
萧霜站在萧瑾对面,朱衣鲜红似血。
半晌过后,她颔首:“本殿允了。”
……
对於很多人来说,今夜无疑是惊心动魄的一晚。
慎亲王被太子殿下以谋逆之罪捉拿,陛下也不知和皇后娘娘说了些什么,忽地便口吐鲜血,病重垂危了。
然而在昭阳长公主的营帐里,并没有蔓延开沉重的气氛。
安置好萧晴之后,萧霜将茶盏推至萧瑾面ʟᴇxɪ前,极为平常地说:“这是唐翎从西域寻来的茶,快马加鞭送过来的,还算新鲜。”
萧瑾想起唐翎那双像狼一样的眼睛,又回忆起对方曾经看到过她在山洞里站了起来。
不过奇怪的是,萧霜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
虽然萧瑾不清楚萧霜到底知不知道此事,但她的确没有喝茶的心思,只是浅抿了一口,便开门见山道:“姑姑知道太子会去捉拿慎王叔?”
萧霜点点头:“知道。”
“您也知道父皇的咳疾会加重?”
“嗯。”
萧瑾沉默。
萧霜看着被萧瑾握在手里的那盏茶,知道她想问什么,於是淡淡地说:“因为太子今晚要去捉拿慎亲王的消息,是本殿有意放出来给皇后听的,陛下常年服用的那些药丸,也是经由本殿的人研制出的。”
“换句话说,最该被处死的不是慎亲王,而是本殿。本殿犯了弑君之罪,就算被五马分屍,也在情理之中。”
“大齐律法上是这么写的,但,又有谁敢将本殿押至刑场,五马分屍呢?”
说到最后,萧霜的语气甚至略显漫不经心。
这种随意的态度极自负,也极高傲,但放在昭阳长公主的身上,并不会让人生厌。
因为她有傲慢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