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并不在意那些人说什么。”
萧瑾迎上萧霜的目光,淡淡地说:“您也知道,我从未动过那些心思,从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当了皇帝,不仅每天早上四五点就要起来上早朝,而且还要时刻提防着被人算计。
更别说制衡臣子,管理地方这种劳心伤神的活计了。
玩个皇帝养成的小游戏,她都是只喜欢逛后宫的昏君,如果真要当上皇帝了,恐怕还没等她撑到回家的那一天,齐国就已经凉凉了。
总结,她不想当皇帝,也不配当皇帝。
当然如果萧霜想当幕后之君的话,萧瑾不介意,也可以接受被摆布的命运。
毕竟她也不是原主。
原主只有死了才能离开这座宫殿,而她不是,只要完成任务了,她随时都可以走。
想通一切之后,萧瑾轻松许多。
然而说出来的话,却不自觉地染上了些许嘲意:“所以姑姑不必担心,齐国的天下只会是您的。”
所有事情都能说得过去,只有那个早死的炮灰被安排了一辈子,死得透彻罢了。
萧霜不语,半晌才道:“你就是这么想本殿的吗?”
“不是。”
萧瑾将手放在膝上,说着:“不是瑾儿要这么想,只是姑姑您的确不知道,坐在轮椅上变成一个残废这种事,即使只用经历一天,也会怨天尤人,埋怨起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才落到这种地步。”
“一天尚且如此,更不用说一个月,一年。便是再高的地位,再富足的生活,若要坐在轮椅上过一辈子,也没有人会愿意。”
“这些,姑姑您大概都知道,但您并不在意。或者说在您看来,这是大计面前必要的牺牲。”
“其实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不过在您动手之前,您至少应该告诉那个远赴尧国的人,告诉她背后的冷箭是您放的,所以无需挣扎,顺其自然地接受便是。”
……
萧霜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萧瑾,很多个瞬间,她甚至产生出一种幻觉,或许此时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瑾儿,而是另外一个人。
可即便是另一个人,也是她亲手栽培出来的。
对於萧瑾,萧霜有过悔意。
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坐在阶上看着花落了一宿,又明白自己这一生实在无需忏悔,因为她若是不争,死的会是身边的所有人。
半晌,萧霜冷冷地笑了一声:“敌人在背后放暗箭的时候,难道还要知会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