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一咯噔,寻思着燕王怎么不叫父皇,而称陛下为圣上。
然而还得恭敬卖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回王爷的话,陛下约莫醒了一个时辰了。”
萧瑾微微皱眉:“刚醒便要见本王?”
小太监心想这是什么话,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挤出了笑容:“可不是吗?陛下向来是最看重王爷您的,这不,一醒来连太子殿下都没有召见,便下口谕召您进宫了。”
“这么急,可见应该没什么好事。”萧瑾淡淡地说。
“……”小太监汗如雨下,恨不得自己没长这张嘴,也没长这两只耳朵。
故而刚把萧瑾推进内殿,便想逃之夭夭了。
可惜,齐皇沙哑的声音又传来了:“小福子,你把灯点亮些,让朕好好看看燕王。”
小福子连忙去点灯,奈何手抖得像个筛子,点了好几次才点上。
待到点完了,早已面色灰白,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连这点小事都无法为陛下分忧……”
今日的齐皇倒是分外仁慈。
卧在明黄色的床榻上,察觉到了御前侍奉的太监如此不中用,却也未曾动怒。
只虚弱地抬起手:“罢了,退下吧,待会儿自己去慎刑司领二十个板子。”
“谢陛下隆恩!”小福子如获大赦,连忙退下了。
知晓齐皇有话要与萧瑾说,走之前还不忘带上门。
萧瑾坐在轮椅上旁观着,直到齐皇将目光投了过来,她才作揖道:“臣,参见陛下。”
两手抱拳往前推,十分标准的行礼。
只可惜身板一点儿弯下去的意思都没有,显然只做了个表面功夫。
瞧见萧瑾自称臣,而不称儿臣。行礼,但礼数不全。
齐皇许是病中糊涂,抬起眼皮将萧瑾仔细地瞧着,半晌没有发难,也疲於愤怒。
直到殿内静得有些令人发怵了,他才说:“免礼吧。”
“谢陛下。”萧瑾放下手。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齐皇勉力支撑起身体,靠在床榻上,冲疑着问:“燕王,你为何不上前来,让朕看得仔细些。”
萧瑾的回答滴水不漏:“臣的咳疾还未好全,怕过了病气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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