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不自觉地将轮椅往前推了几步,嘲道:“送死?尧国大乱,难道不正是太宗想看到的局面么。”
齐皇摇了摇头:“昭阳皇姐埋了这么多年的棋,所图必定长远。”
“如若唐翎能够全然取得南锦的信任,掌控大部分势力,便能在之后南锦与尧国皇室争权时坐收渔翁之利。”
“可惜那时候南锦没有十成的胜算,唐翎便劝说她提前动了棋ʟᴇxɪ,从而导致计划被全盘打乱。南锦虽然赢了,但也赢得惨烈,并且开始疑心唐翎的用意,很久都未曾交予她重权。”
萧瑾不想说话。
因为在齐皇的形容里,唐翎好似天神下凡,只要不提前行动,之后想操控南锦就能操控南锦。
南锦又不是傻子,有那么容易控制吗?
好在齐皇和太宗一样,沉浸在理想状态中无法自拔,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萧瑾脸上的讥讽之意。
“像昭阳皇姐这样的人,绝对是有机会登上皇位的,朕都知道该如何做。只需要杀了太宗属意的皇子,再将其他有资格继承大统的手足全部放逐到京城之外,这样一来,昭阳皇姐便是唯一的继承人。”
萧瑾听着齐皇的话,心底一阵恶寒。
不过齐皇有一点说的没错,当初萧霜就应该杀了他,这样也就没有之后生出的一系列事端了。
齐皇鬓发皆白,说起自己预想的谋划,整个人却仿佛回光返照了一般,眼睛都开始变得炯然有神起来。
“朕……朕在心里替昭阳皇姐想了很多次,想她有一日被太宗逼急了,会找朕商量篡位之事,事成之后,太宗便成了太上皇,朕可以与她共分半壁江山。”
“可是昭阳皇姐没有,她争了这么多年,为了一个愚蠢的女人,突然就平息了野心,一点儿也不想争了,但朕还在反覆做同一个梦。”
“即便已经登上皇位,朕还总是梦见……梦见太宗坐在龙椅上,劈头盖脸地骂朕,说朕样样不如昭阳皇姐,就连唯一一次胜过她,靠的也是不入流的手段。”
萧瑾看见齐皇激动的神情,直觉其中肯定没什么好事。
“什么手段?”
待到问出这句话,萧瑾才发现,她的嗓音里隐有颤意。
齐皇的面上却露出了笑容,仿佛回到了从前时。
“那天……太宗召我入殿,我其实看见凤璿了,她还是那么蠢,就躲在柱子背后,玉佩底下的流苏都飘起来了,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让人发觉她的存在。”
“她肯定是来请安的吧,但看见我进了内殿,便不敢再进去了。”
“我故意问太宗那些话,好让她听得清楚明白,知晓她只是一个无用的废物,就是她害了昭阳皇姐,一切都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