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上笑容不变,对身旁的宫女说:“把那边的椅子撤了,请燕王殿下入座。”
宫女连忙撤了椅子,让张管事把萧瑾的轮椅给推了进去。
趁着宫女推轮椅的空档,太子随意往萧瑾那边看去,瞧见老张手上端着个木盘,里面似乎还放着一些衣物。
便出言询问:“管事手中的东西是何物?”
突然被太子问话,张管事略显紧张,弯腰行礼:“回太子殿下的话,我家王爷考虑到王妃娘娘一路上风尘仆仆,衣服难免会沾染尘埃,故而带了些衣物来,供王妃娘娘替换。”
听了张管事的言语,楚韶望向萧瑾,唇角微弯,显然心情极佳。
然而太子确实不太能笑得出来,问萧瑾:“三弟此举,是在责怪孤待客不周吗?”
萧瑾看了身穿血衣的楚韶一眼,心想这不明摆着的吗?连件衣服都不给换,就把人拘在这里问来问去,这也能叫周到?
当然,萧瑾站在殿外偷听,其实只听到了只言片语,完全不知道前情提要,也不知道其实是楚韶自己没有更换的意愿。
所以说出口的话,显然没带几分善意:“臣弟不敢,臣弟只知道王妃的衣服上沾了脏东西,理应换一件。”
太子盯着萧瑾看了半晌,也不打算作辩解,只道:“是孤疏忽了,请弟妹进偏殿更衣。”
随后楚韶接过张管事呈上来的衣物,在进偏殿更衣之前,还笑着对太子微微俯身,行了一礼。
“多谢太子殿下。”
杀人诛心,莫过於此。
在楚韶换完衣服出来之前,殿内二人没有谁打算先起个头,说一句话。
整个大殿静得要命,宫女们皆立在原地,低头盯着脚下的鞋履。
立於萧瑾身侧的老张也手心冒冷汗,拚命思考着缓和气氛的办法,寻思了许久却发现压根儿找不到。
直到楚韶步入殿内,太子才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转过头笑着对萧瑾说:“三弟ʟᴇxɪ,其实孤想治什么人的罪,只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这次的语调再没有如沐春风之意,竟隐约流露出几分威胁。
萧瑾知道齐皇活不了多久了,自己跟男主撕破脸皮不过是冲早的事。
於是抬起头,对上太子的视线,淡然应声:“您尽管一试。”
良久,太子凝视着萧瑾的眼睛,忽地笑了:“果然,三弟还是如此有胆气。”
而后语气又有所缓和,温声道:“其实孤请弟妹到东宫坐一坐,并非想追究什么过错。”
“只是念及三弟与孤许久未曾叙旧,想见见三弟,你我兄弟二人顺带着也可以叙叙旧罢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