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你这个赝品!
萧瑾理智尚存,正欲定住心神,说出几句原主能说出口的话。萧霜却伸出手,到了她眼前。
手指落下,抚过萧瑾冰凉的发冠,以及柔软顺滑的墨发。
动作极轻柔,像是在安慰年幼的孩童一样。
萧瑾愣住了。
萧霜摸着萧瑾的头发,说道:“辛苦你了。”
萧瑾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萧霜,本想说出自己听不懂之类的话。眼前所能看见的那个人,却继续说了下去。
“本殿有时候觉得,其实你就是瑾儿,跟她并无不同。但相处下来,还是不太一样,瑾儿总是冲动些,性子也张扬,不及你谨慎隐忍。”
“瑾儿不喜欢戴饰物,你手上的那只白玉扳指,是我昔年送她的生辰礼。赠予她,她执意不戴,不知道扔在库房哪个犄角旮旯里,早已起了一层灰。”
“她不认识临川先生,也作不出那样的诗句,在书房里摆上一架子书,原只是为了装点门面。”
“最重要的是,瑾儿不会爱人,她只想自在,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没人认识的地方去。所以才会在房间里留下一纸书信,说她走了,从此离开大齐,再不会回来了。顺便,让我好自珍重。”
萧霜的声音字句缓慢,钻进萧瑾耳中。
“我发现瑾儿留下的那封书信时,负责执行计划的人已经将冷箭射了出去,瑾儿醒来后,我的人告诉了她一切。”
一个想要自由的人,却被一支冷箭射废了腿。
算计她的,还是最亲近的人。
萧瑾看着萧霜,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因为她似乎明白了,原主为什么会饮下那杯毒酒,决意赴死。
萧霜移开了放在萧瑾发冠上的手:“从前我不信鬼神,也不信报应。那天我得到瑾儿染上恶疾的消息,却觉得这大抵是我咎由自取。”
“我去了一趟白马寺,看见那些被装在龛里的佛像,他们并不仁慈,总是高高在上俯视着世人。我求他们发发慈悲,不要带走唯一留在我身边的人。我纵了这孩子这么多年,她若是死了,我为何还要活?”
“然后,上天真的仁慈了一回,你回来了。我去了白马寺还愿,却突然觉得一切太美太满,有些不真实。”
“我在问月台上看见你,你坐在轮椅上,指间戴着那枚玉扳指。叶绝歌说你失去了记忆,我却觉得你像是变了个人。”
“直到那天,我才知道,你已经不是你了。”
很久,萧瑾开口问:“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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