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庭截了苏檀的话:“你难道忘了,就是你眼前的这个人,让陛下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吗?”
苏檀不言。
听见秦雪庭的话,萧瑾那颗自诩已经死得透彻的心,又轻轻颤了颤。
半晌,苏檀缓声说:“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让你不要轻举妄动,有些东西,原是你我没资格去干涉陛下的。”
“资格?”
秦雪庭扬唇笑了笑:“这些年为陛下出生入死的人是我,陪在陛下身边的人也是我。陛下受过的伤,我都看在眼里,她让陛下伤透了心,我难道连泼她一瓢水的资格都没有?”
苏檀张了张嘴唇,想了ʟᴇxɪ半天,还是把话给咽下去了。
揉着眉心,说道:“秦姑娘,你现在是尧国的大将军,我确实没有资格管你。我刚刚劝你的那些话,你就当没听过吧。”
“我说这些话,也只是不想等陛下回来了,问我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拦你,迁怒到我头上来。”
语罢,苏檀又看了萧瑾几眼。
走之前,嘱咐了秦雪庭几句:“可以审,但用刑一事,万万不可。”
苏檀走后,大牢里只剩下萧瑾和秦雪庭两人。
冷水混了血,还在沿着下颔往下滴。
萧瑾低头看着拷在手腕和脚踝上的玄铁,觉得秦雪庭把这东西用在自己身上,还真是有些多此一举。
左腿右腿各中一箭,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秦雪庭似乎也明白萧瑾的意思,微笑着说:“就算你的腿废了,也还是北齐燕王,该用上的规格,还是不能缺斤少两的。”
什么规格。
甲级战犯是吧。
萧瑾没有跟秦雪庭说话,伤口上缠的绷带,隐隐飘散出一股药草味,想来应该是苏檀给自己包扎的。
又想到秦雪庭说出的那句话,思绪便不知道飘去哪里了。
待到回过神来时,秦雪庭已经捏住了她的下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从前明寻侃她,劝她去白马寺当禅师。萧瑾便信了几分明寻的胡话,以为自己的心境快要接近四大皆空了。
然而,一听见楚韶难过受伤,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形。
三年过去了,她还是没什么长进。
想到这里,萧瑾抬眼看秦雪庭,眼神里又有了点人味。
准确地来说,是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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