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南锦召来,杀死那太监和皇子之前,她感受着浑身新奇迷人的痛楚,又嗅ʟᴇxɪ到了一股熟悉的薄荷香。
是那个人来了吗?
楚韶决心要好好表现,所以她的心跳很快,剑也很快。
杀死那些看不清面目的人,她在温热的鲜血中,体验到了死一般的极乐。愉悦到,简直快要胜过死亡本身。
温柔恭敬,牵着皇子的老太监,被她杀死了。站在青铜编锺旁的皇子,也死了。
她让他们从爱里解脱,获得了死亡。
楚韶觉得自己太善良。
同时也很紧张,很想问那个人,我表现得还好吗?
薄荷香,却消散。
楚韶的紧张感也消失了。
又觉得这一切,实在无聊。
那个人根本不爱她,根本不想陪着她。
那她,该怎么去死。
如果陪伴了自己千万次的那个人,都不爱她。又有谁,还会爱她。
楚韶拾起地上的血剑,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喷溅,她死不了。
楚韶登上昆仑山。悬崖百丈,她跳下去,骨头摔得粉碎,还是死不了。
拿刀砍,用火烧。
她依然活着。
楚韶茫然了,到底要怎样,她才能死呢。
后来楚韶失去了所有期待。无论是爱,还是死,再无法动摇她半分。
她活在这世上,随意走动,随意发笑,随意杀人。
她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忘记了世上曾经出现过神明,给予了自己永生的诅咒。
楚韶反倒开始感激这一切了。
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位博爱的神明,她如何能够意识到,自己少时忘不掉的执念,想要得到的爱,竟是这样无用的东西。
楚韶轮回了多少世,待在记忆里的萧瑾,就泪流满面了多少次。
偶一日,楚韶又当上了女帝。
坐在金光闪闪的宝座上,看着那些年轻的舞女伴着一曲长相思,翩然起舞。
她把玩着短剑,随意在手腕上刻字。
血从字里行间冒出,格外诗意。
长相思弹完,血字干涸。
楚韶写在腕间的词,也失去了温度。
她抬起眼,却发现满殿的人正垂着头,跪倒在地。
唯有一位穿红衣的舞女,如烈焰般决绝,跑着,向她飞奔来。想来大抵是某位训练有素的刺客,神态较之於先前,大不相同。
楚韶已经很久没遇见刺客了,握住了刻字的短刃,眉眼间浮起笑。
却没有想到,那舞女会向她奔来,颤抖着抱住她,抬起冰凉的手,捧住她同样冰凉的脸。
那人声音沙哑,似有哭意。
她一遍遍地说:“我爱你。”
“我爱你。”
“韶儿,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