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2)

看一个人是否把你放心上,不要看他说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

皇帝已经用行动表明,他把她放到了心尖上。

赵瑾玉靠在梅花树旁边,从开始的心事重重到后面的豁然开朗,脸上浮现了明媚的笑容,直看到李嬷嬷心里一惊一乍的,想着娘娘这是又想起什么事儿了?

其实这几日比起赵瑾玉,李嬷嬷心里急啊!

嘴上都起泡了。

可是她光着急有什么有什么用?赵瑾玉根本就不急好嘛!

好在她去跟瑞福打听了下皇帝的作息,每日就是上朝,处理公务,倒也没有去沾惹其他的女子,但是长此以往肯定会出问题的!

李嬷嬷见赵瑾玉心情好,又想着上前去劝劝,说道,「娘娘,你瞧着你这些梅花长的可真好,过几天开了,不知道多美呢,就是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

「这边要是修个亭子就好了,到时候坐在亭子里看梅花,喝梅花酒,不知道多惬意呢。」李嬷嬷笑吟吟的说道。

「你这个主意挺好的,不过想要在这里修亭子就要把那边的游廊给拆了,不然太碍事,只是这游廊是先帝时候建的……,还得去问问陛下。」赵瑾玉指着一旁的抄手游廊说道。

李嬷嬷带着几分狡猾的笑,说道,「娘娘,事不宜冲,那咱们现在就去找陛下?」

赵瑾玉这才回过味来,无奈的笑,却没有像之前那般推辞,而是痛快的说道,「那就去吧。」

李嬷嬷简直喜出望外,她可是劝了好久了,每次只要提到陛下……,赵瑾玉就把话题岔开,谁知道今天竟然点头了。

去御书房的路上赵瑾玉就遇到了皇帝身旁的太监三宝,他像是小跑过,脸色红扑扑的,额头上还带着汗珠子,见到一行人眼睛瞪的老大,磕磕巴巴的说道,「李嬷嬷,您这是要去找陛下?」后面一句话带着几分犹豫。

李嬷嬷点头,很自然的问道,「陛下还在御书房吗?」

三宝偷偷的瞥了眼赵瑾玉,说道,「不在。」

「那在哪里?」李嬷嬷早就打听过皇帝的行踪,原本以为在御书房,谁知道一转眼就不在了,幸亏路上遇到了三宝,不然就白跑一趟了。

三宝有些不敢直视李嬷嬷,不过见李嬷嬷越发不耐烦,只好说道,「陛下在寝殿内。」

「这时候怎么回寝殿?」李嬷嬷觉得有些怪异,这才发现三宝的神色有些不寻常,三宝是个十分机灵的人,平时见到她都要舔着脸的讨好卖乖,她不主动问起也会把陛下的行踪告诉她……,怎么今日这般蔫蔫的?就好像有心事一般的。

三宝见李嬷嬷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心里咯噔一下的,这个李嬷嬷虽然不是宫里的人,但是心眼子比宫里的老嬷嬷还要多,寻常根本就骗不过去。

得了,反正皇后娘娘早晚要知道,还是别藏着掖着了。

「是太后娘娘,陛下刚才在御书房批折子,结果那边伺候太后娘娘的太监高枝跑过来说,娘娘似乎不大好了,陛下就放下公务急匆匆的过去了。」三宝小心翼翼的想着措辞说道。

「太后娘娘住在武陵殿?」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瑾玉突然掀开帘子,直视着三宝问道。

三宝吓了一跳,没有想到惊动皇后娘娘,恭敬的低着头,行了礼,说道,「回娘娘的话,太后娘娘一直由着陛下亲自照顾,所以住在武陵殿里。」至於怎么个照顾……,只有他们这些人亲近的人才知道。

赵瑾玉一直都知道太后活着,但是说起来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整个后宫里人提起太后都讳莫如深的样子。

「既然是太后娘娘不舒服,我总是要去看看。」赵瑾玉觉得太后是皇帝的母亲,她一个做儿媳妇的,册封那天没有给太后敬茶就算了,今日病了怎么也要去问安下。

三宝就知道是这样,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总是瞒不住了……,面上却是不显一分,说道,「娘娘,你稍等,奴才先去禀告下。」

赵瑾玉点了点头,说道,「去吧。」结果刚说完三宝就跟兔子一样,一溜烟的跑了,就好像身后有猛虎追着一般,这让赵瑾玉和李嬷嬷不自觉地对望了一样,她们两个人都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

一行人急急火火的又去了武陵殿。

和赵瑾玉想像不同,并没有进进出出跑腿的宫女和聚在一起讨论药方子的御医们,四周静悄悄的,冷清得很。

李嬷嬷扶着赵瑾玉下了步撵,说道,「娘娘,小心。」

门口迎出来的是瑞福,他微微喘着气儿,显然来的很急匆匆,说道,「娘娘,三宝刚才跟陛下说娘娘要过来,陛下就让奴才过来转告娘娘……」说道这里露出几分不忍的神色来。

「说什么?」赵瑾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陛下说让娘娘回宫,不要过来了。」瑞福咬牙说道。

四周的气氛立时变得暗沉,赵瑾玉眉峰冷峻,目光犀利的看着瑞福,说道,「为什么?太后娘娘身体欠安,我一个做儿媳妇难道不应该来看?」

赵瑾玉没有想到,她满腔热血的过来,结果等到的却是这一盆冷水。

「娘娘……,你误会陛下了。」瑞福这几天也是苦不堪言,要是主子高兴,他们这些伺候的人自然也顺心,同样,可是主子不高兴,他们能好的了吗?所以这半个月来他简直苦不堪言,甚至还后悔过自己的举动,当天夜里,皇帝原本想要找借口回去和好,他就应该顺水推舟才是!干嘛要拦着呢?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赵瑾玉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握着,目光如刀。

瑞福苦笑着说道,「娘娘,太后娘娘她有些特殊……,多的奴才也不敢对你说,不然可是要掉脑袋的,总之,娘娘记得,陛下也是有苦衷的就是。」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凄惨的叫声,这呐喊声深入骨髓的诡异,就像是灵魂从肉体里活生生的被剥出来一样,赵瑾玉听到之后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是谁?」赵瑾玉不自觉地问道。

瑞福回头看了眼内室的方向随即回头对着赵瑾玉说道,「娘娘,陛下叫你不要问了……」后面这一句话带着几分凝重,意思不言而喻。

赵瑾玉只觉得胸口堵着一浊气,怎么也没有办法顺畅的呼吸。

「你这个逆子!你早晚会得到报应的!」很快,里面又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声,暗哑而充满了悲愤,「你挖掉了我的眼睛,把我关在这冰冷的内室里,现在连饭都不给我吃!呵呵呵,你这个吸人血的该死的畜生,我真恨当时为什么没有把你摔死?」

赵瑾玉听过很多皇帝的传闻,其中对於吸人血这件事,一直都当做个笑话来看……,可是现在从太后嘴里听到,却是这样的震撼。

「我想……」赵瑾玉管不住自己,她很想进去,却被瑞福挡住了去路,瑞福几乎是带着乞求说道,「娘娘,求别难为我了。」

赵瑾玉瞪着瑞福,瑞福也不甘示弱的挺直背。

最终赵瑾玉败下阵来,她不甘心的握下了拳头又放开,说道,「你转告陛下,说我在西华宫等他。」

瑞福这才松了一口气,恭敬的说道,「奴才一定转告。」

赵瑾玉有些失神的从门口走出去,李嬷嬷不放心的搀扶着她,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娘娘这样兴匆匆的过来,结果却没有见到陛下!

这得多伤心?

结果等着两个人刚走出了武陵殿门口,忽然就看到两个太监抬着一具屍体走了出来,从露出来的衣服看是个宫女,手上的动脉被切断,鲜血流了一担架,沾染上了白布。

李嬷嬷想要挡住赵瑾玉的视线,结果却还是晚了。

赵瑾玉瞪大眼睛看着死去的宫女,一脸的不敢置信。

回到西华宫之后,赵瑾玉一直坐在外间的炕头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时不时的盯着外头,只是等到了夜里也没有等到皇帝。

李嬷嬷递了杏仁茶给赵瑾玉,温声说道,「娘娘,瑞福刚走,说是太后娘娘病又加重了,陛下走不开,让娘娘不要等了。」

赵瑾玉僵硬的握着杏仁茶却没有喝下去。

李嬷嬷十分忧心,又苦口婆心的劝道,「娘娘,陛下如果对娘娘无心,根本就不会让瑞福过来说一声,既然派了瑞福过来,那就确实是走不开,你不要多想,早点歇了,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可以见到陛下。」

赵瑾玉在李嬷嬷坚持下喝掉了杏仁茶,又上了床,等着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的眼睛就是那个惨死的宫女。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有着什么不为人道的内情?

见不到皇帝的失落,对太后诸多的疑问,还有那个惨死的宫女……,赵瑾玉翻来覆去的,直到子时才睡着。

原本以为第二天就可以见到皇帝,谁知道太后娘娘这一病却是十分凶险,皇帝一直在武陵殿里没出来,连早朝都免了。

这一天早上,赵瑾玉有些心不在焉,昭阳公主问了十句话,她有七句是左耳进右耳出,昭阳公主一脸担忧的说道,「母后,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赵瑾玉歉意的摇头,摸着昭阳公主的头说道,「没有。」

「难道母后也担心太后的病吗?」

「你知道太后娘娘病了?」

昭阳公主点头,眼神天真,「嗯,现在宫里人都说太后快不行了……,唔,姨妈,你怎么不让我说了。」

淑妃面露恐慌,用手捂着昭阳公主的嘴,急切的对赵瑾玉说道,「娘娘,公主就是担心太后娘娘而已。」

对於一个长辈说一句快死了,是十分无礼的事情,更不要说昭阳公主说的这个人,是皇帝的生母,尊贵的太后。

淑妃吓的脸色惨白,抱着昭阳公主身子抖的像筛糖。

赵瑾玉温和的说道,「不过是童言童语,我又怎么会怪罪?」赵瑾玉大概能理解昭阳公主的心情,一个祖母……,却是从来疼过她,又怎么会让昭阳公主产生敬意?

至於她怎么知道太后没有疼过昭阳公主……,在得知太后偏疼大皇子的时候就判断出皇帝入了不了太后的眼,太后连亲儿子都不喜欢,又怎么会喜欢儿子生的孩子?

赵瑾玉好声好气的哄了昭阳公主,终於把人送了出去。

等着赵瑾玉回到内室,歪在卧榻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看到淑妃去而复返。

淑妃局促的站在赵瑾玉的面前,说道,「娘娘,我有些话想对娘娘说。」

「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是关於……」

过了片刻,赵瑾玉面色从诧异渐渐变成了凝重,她盯着淑妃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刀,吓的淑妃脸色越发惨白。

「娘娘,我说的都是真的。」淑妃急切的说道。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淑妃……」赵瑾玉瞧着案桌,发出当当的声音,「你是亲眼见到陛下吸人血,吃人肉?还有亲手挖了太后的眼睛吗?」

「我没有……」淑妃吓得牙齿打颤。

「谁派你来挑拨我和皇帝关系?」赵瑾玉冰冷的看着淑妃,「又给了你什么好处?」

赵瑾玉的话像是划破夜色的利刃,一下子就剥开了迷雾。

「娘娘!你冤枉我!」淑妃吓的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惊恐的说道。

赵瑾玉讽刺的笑,「可惜你后面那主使者估计白算计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和陛下怎么在一起的,又是怎样的感情,我怎么会不相信他。」

赵瑾玉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皇帝,她这几天不去找皇帝也不过是希望皇帝意识到他处理矛盾时候的冲动做法是错误的。

她仅仅只是想纠正这一点而已。

可是显然在有些人眼里,她这些举动却是和皇帝不和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