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珩脸上一红,赶紧解释:“我……我有点儿晕,刚刚没有寻着路。”
谷怀璧笑笑,“宫门下钥了,臣送公主回公主府吧。”
段秋权立在一旁不敢作声,直到两人在轻言慢语间走远了好久,他才紧赶着出了揽芳楼。
外间的声音彻底消失了,赵瑾从厢房内的隔间里探出身来,微微避开视线,对外间还在喘气的二男道:“有劳二位。”
这两名男子都是揽芳楼的小倌,他们异口同声:“少主不必言谢。”
“你们继续,不要停。今夜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厢房内的墙壁里侧忽然传出一个声音,赵瑾闻声而望,看到原本平整的墙壁启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露出一扇暗门来。
有个人从暗门里出来,小倌叫了一声“沈领头”。那人带着赵瑾进了暗门,才说:“属下沈盏,见过少主。”
赵瑾问他:“夜先生呢?”
沈盏领着她往密道深处走,一面说:“夜先生身份特殊,不便露面,便将一应事宜交由属下,让属下与少主对接。方才引少主来的名叫竹笙,少主日后若是要找属下,可以直接点他的名。”
二十四年前,范家的老太爷范茹乃朝中首相,却因一场春闱案而下狱。范家遭此横祸,一族人都受到了牵连。范棨是范茹么子,又受教於赵老侯爷,他当年虚岁十六,蒙赵老侯爷求情搭救,捡回了一条命,从此远走梁州。范家养子范霁在这场祸乱中死里逃生,之后便在邑京布下了一张暗网,化名“夜鸽”,又给自己起了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做夜先生。
而知晓“夜先生”这三个字的人,只有包括沈盏在内的几个重要心腹。
漫长的二十四年内,范霁凭着夜鸽收集邑京乃至整个大楚的消息,然后命心腹将这些一一告知给梁州的幼弟与恩师。
往些年,赵瑾只能在夜鸽的传信中知晓范霁的只言片语,她本以为来了邑京就能见到范霁本人,何料范霁极为谨慎,在自己本家的营地也不露面,更是让手下的人继续用化名称呼他。
沈盏既然这么说,赵瑾也只能接受,又问:“夜先生可好?”
密道不长,不多时已经到了头,沈盏让她放心,道:“夜先生一切都好,少主无需担心。他知道少主一定会想办法来揽芳楼,所以提前让属下为少主讲一讲邑京的近况。”
赵瑾盘腿在垫子上坐下,先说:“白天时,我入宫面圣,圣上已经借棋局向我说明了一切,我也用棋语告诉他,我会站在他那一边。”
沈盏道:“是,夜先生知道少主会做天子孤臣。容属下多问一句,范先生可好?”
范棨便是沈盏口中所指,他是赵瑾的老师。
赵瑾道:“先生一家都好,此番来邑京,他还叮咛了我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