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珩捂住口鼻,半晌才颤声说了一个“好”字,她抬头看到月光下崖壁上的微弱血迹,心中惶惶不安。
“好……”赵瑾觉得自己几乎力竭,连声音都嘶了,好似下一刻就会再次从这高壁上坠下。她腾不出手来护佑背上的人,秦惜珩便用双膝内侧夹住她的腰,又用手背为她拭去额头上的汗,再开口时,连声音都是抖的。
“不、不要慌,你……你慢一点。我不怕的,我信你,只信你一人。”
两人至此都不再说话,一个屏息,一个凝神,前者怕自己会成为更沉重的累赘,后者怕护主不周惹来罪责。山林间安静非常,偶尔还能听到丛林里窸窸窣窣的风动声,这一段峭壁奇长,仿佛是一道不见顶端的登天巨梯。
剑西境外有座名叫嘎尔迦的雪山,若无战事,赵瑾也会将雪山的余脉当做拉练演习的校场,那时候每每攀岩虽然觉得吃力,但现今回想下来,都没有东寰猎场的这一块崖壁吃力,过时久如亘古般绵长。
“公主……”
头顶上似乎已经是尽头,赵瑾气喘吁吁,左手攀紧了一截树枝,对秦惜珩道:“你抓紧那块石头,踩、踩着臣的背和肩上去。”
“我……”秦惜珩犹豫。
“快一点。”赵瑾尽量让自己的肩与左臂保持水平,这样方便秦惜珩踩上去,又催道:“无妨,臣受得住。”
人的体力有限,秦惜珩没空再犹豫,循着赵瑾给她搭好的路爬上了崖顶,连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马上便回身来拉住赵瑾的胳膊,将她也拖了上去。
力气透支得太狠,赵瑾趴在地上,连睁眼的劲儿都没了。
“你、你怎么样?”秦惜珩拍了拍她的肩,声音都慌了,“赵瑾你说句话,你……”
“臣没事。”赵瑾难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躺在悬崖边动弹不得。
秦惜珩问她:“你还能走吗?我背你走。”她说罢竟然真的要来扶,赵瑾勉强坐起,摇头道:“臣……重,公主,你背不起的。”
她身体一晃,整个人扑进了秦惜珩的怀中,亏了这一接才没砸在地上。
赵瑾小声道:“臣靠一下,靠一下就好。”
两人坐拥着,赵瑾的下巴搁在秦惜珩的肩上,左手与后背的疼痛在疲惫中已经幻化成了虚无,她在夜风的催眠下昏昏欲睡。
秦惜珩怕她出事,唤道:“赵瑾!”
赵瑾想回答,但是太累了。
秦惜珩连喊她几声都不见动静,害怕起来,“你说句话,赵瑾!赵瑾!你不要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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