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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接了下人手中的活,来给秦惜珩的腿上药,趁势说道:“婢子觉得,公主对侯爷大有改观。”

秦惜珩只是淡淡笑过,并没有解释任何话语。

当年虽然被送去了医馆,可她仍然病得昏昏沉沉,回宫之后甚至也以为是在做梦。此后除了阿玉的身影和这个名字,她觉得什么都很模糊。

三年后再次与赵瑾贴近的瞬间,她才恍然发觉这个人的单名是‘瑾’,也是一块璞玉。

如果没有当初的搭救,她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更是不知生死,如今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赵瑾被卷入京中的这潭死水之中,她做不到。

猎场得救之后的那晚,她还犹豫过好久,究竟要不要舍弃掉自己与谷怀璧的感情,转而全力帮持赵瑾,如今可好,她再也没有谷怀璧这个后顾之忧了。

只要赵瑾一日是仪安公主的驸马,邑京就不会有人敢对她出手。

“公主今日是怎么了?不是要去东雁大街的长春楼找谷二公子吗?”凝香并不知晓她今天在长春楼听到了什么,问道:“婢子听双临说,公主突然就骑上马走了,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秦惜珩此时听到谷怀璧的名字,已经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了,只是很平淡道:“他之前攀附着我,已经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往后不必再提他。”

凝香约莫明白了什么,暗暗点头几下,又问:“那公主往后有什么打算?婢子方才在外面听到公主说,要随侯爷同去梁州?”

秦惜珩道:“猎场的杀手虽然抓了几个活口,却一直没有查出是谁的人,府衙虽然还在查,但不知道继续查下去又会牵涉出多少人。怀玉他鲜少来京,如果有人拉他下水,趁机夺他手中的兵权呢?”

“四哥对我说过,剑西三州只有赵家人才能镇住,可是明白这道理的人不多。怀玉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剑西就会生乱,强龙难压地头蛇,朝中只怕没人能让那边安宁。可舅舅他们不会让怀玉置身事外,两年前,他差点就没了。他现在的处境很难,倘若不是与我成婚,舅舅他们就会趁机而上。大哥说他扮猪吃虎,可在我看来,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凝香听她说了这么多,道:“婢子觉得,侯爷是个很和善的人。他平日里对人很有规矩,并不像外面说的那般纨絝不堪,而且婢子总觉得,侯爷对公主用情至深。”

秦惜珩懵然地抬起头来看着她,不明所以,“他不过是客气有度,我没看出他对我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凝香道:“公主糊涂一时,侯爷这是在嘴硬赌气呢。”

秦惜珩有些想不过来了,问她:“什、什么意思?”

凝香解释道:“侯爷定然是爱慕公主的,可公主对他不甚搭理,之前又当着他的面与谷二公子那般亲昵,他心里自然吃味,可是又不便发作,自然只能嘴硬一些,至少要护住自己的颜面不是?”

秦惜珩想到赵瑾说过的“只有敬重”四个字,再一回想她当时的神色,细思之后,忽然觉得就是这个道理。

“我……”秦惜珩揪紧了自己的衣裙,倏而又松开。

若是这样,那她真是诛了一颗赤诚心。

秦惜珩过了很久才说:“既是这样,那我更加不能让他有事。我要保的不止一个赵怀玉,还有整个剑西的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