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对这些再清楚不过了,问道:“那彭芒章呢?彭家是令宜年间才起来的吧?殿下拉拢他是为何?”
秦佑道:“因为他是颜老先生最看重的学生。”
颜清染出身沧州颜氏,历经三朝,亦辅佐过三代帝王,如今的朝堂之中,称他一声“老师”的不在少数,即便是宁澄焕也不例外。纵然他年事已高,早就返乡沧州故居,可一旦他重入朝堂,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就连楚帝也要礼待三分。
“还有,”秦佑又道,“彭芒章的品性和能力,我信得过。”
“那我表兄呢?殿下看中了樊家的什么?”赵瑾问他。
秦佑懒散笑道:“我没看中他什么,只不过是怕你不去赴宴,所以才邀他而已。”
赵瑾无言地给了他一个白眼,问道:“昨日宴上的那个徐然宥,是徐家的哪位公子?我听闻康乐长公主下降徐驸马后,只生了一个女儿静平郡主。”
秦佑道:“你能想到徐驸马,怎么想不到徐驸马的侄儿?”
赵瑾立刻便想到户部尚书徐荻,秦佑马上又说:“不过,徐然宥是徐家偏房出身,并不是徐荻的儿子。你久不在邑京,不知道这个也正常。”
“这么听来,徐家并不像其他几家那么容易?”赵瑾道,“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徐荻虽然有本事让自己坐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可没有本事教导自己的儿子。他膝下有二子,徐然贺是长子,可偏偏自小就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就好往外面跑,说要做个游山玩水的剑客,行侠四方。次子徐然茂自小体弱,只能娇养在高门大户里,后来年岁长了,身子虽然略有好转,心却被养懒了,日日不务正业,还常去秦楼楚馆里鬼混,后来染上了花柳病。他底子本来就不太好,这病一染上身,没熬过一个月人就没了。”
秦佑叹了口气,“这事不风光,徐然茂也是草草下葬了事。长子不成器,次子早亡,徐荻已经年过半百,就算是想再生个儿子,也是难了。”
赵瑾问:“所以他从偏房中选了徐然宥?”
秦佑道:“我与徐然宥的交涉并不多,只是约莫知道,徐荻很看重这个侄儿。”
赵瑾又问:“他没领什么差事?”
秦佑道:“徐荻有心打磨他,把他扔到衙门里从胥吏做起。徐然宥也是不卑不亢,交给他的事情都做得极好。建和三十五年,他高中榜上第八,被分派到了集贤院做修撰。去年吏部铨选,宁相有意拉拢徐荻,於是保举徐然宥做了工科给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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