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道稍稍放平了心,又道:“臣看公主此行的物什不少,侯爷,咱们今年是不是不用愁银子了?”
赵瑾可不敢在他面前打包票,只说:“梁州那地方,刺史也清楚,公主千金之躯,自然得多备些东西。至於银子……我如今有了这么个驸马的身份,朝中不会有人为难,你放心,银子会有的。”
得了她最后的这句话,章之道便彻底放心了,笑道:“公主的车驾已经到了近一个时辰,侯爷先进驿馆吧,臣不打扰了。”
赵瑾颔首,转身后,脸上的笑意缓慢褪去。
驸马这个身份,也就糊弄糊弄章之道这样的地方官有用,邑京的朝官要么非富即贵,要么靠山庞大。她不过是个贫苦旮旯地的边将,在朝中无权也无友,没人会卖她这个情面。
想到这里,赵瑾轻声叹气,却不得不强撑着精神去面见秦惜珩。
陈天度带着羽林卫在驿馆外巡守,见到她来,行礼后说道:“侯爷,咱们今夜在此落脚,明日再走一日,就能抵达梁州了。”
“嗯。”赵瑾点头,问他:“公主这一路可好?”
“侯爷放心,公主一切都好。”陈天度往后退了几步,把驿馆的大门让出来,“侯爷进去吧。”
秦惜珩站在院内看着西落的斜阳,忽闻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赵瑾在十步之外停住脚,对她一揖,“臣见过公主。”
这一声之后,她没等来任何回音,再抬起眼一看,秦惜珩站在原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情绪晦涩不明。
“公主?”赵瑾往前走了几步,问她:“公主这一路辛苦了,身上可有不适?今日的晚膳用了吗?”
秦惜珩几步上前,扑到她怀中时,鼻息间带了几声低浅的啜泣。
赵瑾猝不及防,脚下不稳地晃了晃身子,等到站稳后,喉间也梗塞说不出话来。
“我怕你不会来。”秦惜珩埋首在她颈下,闷声说了一句。
赵瑾忍住没有推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尽量放平了声调道:“臣怎么能不来。”
秦惜珩仰起头看着她的侧脸,说道:“梁州军报抵京的那日,我就动身了。你这些时日好不好?在战场上有没有负伤?”
赵瑾道:“军中事杂,臣每日只是有些忙,其他的倒好。这次侥幸,完胜而归,并无负伤。”
秦惜珩放了心,又说:“你还没用饭吧,我在等你一起。”
几碟菜肴上桌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她们二人,秦惜珩每道菜都给她夹了点,笑道:“我听闻从梁州过来还要大半日的工夫,你跑了这么远,饿得厉害吧,赶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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