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唯唯诺诺地缩着肩,摇头改口道:“没有什么,是婢子说错了话。”
她越是这样遮掩,赵瑾就越是想知道秦惜珩隐瞒了什么,於是故意立威,提高了声音问凝香:“我再问一遍,你……”
“她说了又如何?”秦惜珩忽然出声,扶着床弦半爬起身,看着赵瑾道:“你为何不问我?你有没有想过,只要你问我,我什么都跟你说?”
赵瑾语噎。
秦惜珩继续道:“侯爷是个大忙人,比父皇还要日理万机。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忙,还是故意找了这样的由头来躲我。”
她倔强地偏过脸去看向床铺的里侧,对凝香道:“侯爷既然想听,你就说吧。”
“公主是故意不让侯爷知道的。”凝香得了准允,这才哭说起来,“公主已经病了有几日,每日之所以上浓妆,抹香脂,就是想遮住病态,盖住药味。一则,是担心侯爷太忙,不想让侯爷知道了分心伤神。二则,是怕侯爷误会这是公主用来求取怜惜的一种手段。”
赵瑾立刻朝床铺看去。
秦惜珩闭着眼睛,声音虚弱无力,“你现在知道了,就别为难她了。我从小在宫里长大,一向看不起那等委屈求怜用来争宠的下作手段,我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不会烦你,你大可放心。”
赵瑾心中突然一片苦涩。
自小金枝玉叶的小公主,无辜地被作为政权的棋子来笼络她,如今背井离乡来了这荒野之地,染病了也忍着不说,床榻之外更是难见亲人旧友。
赵瑾挥手让凝香先退下,走来床沿边坐了,露出手背去探了探秦惜珩的额头。
还有些发热。
赵瑾收了手,对她道:“公主,你知道有一句话,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吗?”
秦惜珩不说话,躺在床上看着她。
赵瑾却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道:“等到四月,梁州回暖了,大鄣山就有了新叶,那漫山遍野全是生机,很好看。臣想请公主出府踏春,不知道公主给不给臣这个面子?”
秦惜珩的睫毛一颤,问道:“只有你吗?”
赵瑾点头,“只有臣。”她将秦惜珩的手臂收进被子中,又轻声细语地说:“等公主的病好了,臣就带公主去大鄣山玩,这一路上没有别人,臣做公主的车夫。”
秦惜珩倏地掉了一滴泪,她的鼻子跟着微微泛红,脸上总算有了一点血色。
赵瑾看她还是不大相信,便笑着伸出自己右手的小指,“这样吧,臣与公主打勾,绝不是哄公主玩。”
“打过勾你也会骗我,当初你就是这样,说哪儿也不会去,会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可是你做到了吗?你扔下我就走了。”秦惜珩瞪她,与她算着旧帐,手指却诚实地勾了上去。
赵瑾勾住她的小指,很认真地道歉:“臣不为自己辩解,但是臣这次保证,一定不会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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