卲广也猜出了一些,问道:“侯爷要去问公主吗?”
赵瑾心头情绪正杂,失神道:“我若是不这么揪着不放就好了。”
如果没有这样刻意地查探,她就不会知道秦惜珩是用这种法子暗暗帮她。她原本欠的就多,现在更是利滚利地卷,再也还不清了。
这一夜倏然而过,霞光再起时,赵瑾已经回了府。东院有了动静,她在主屋前的台阶下杵了一会儿,终於还是鼓足勇气上去。
秦惜珩才醒,正靠在床头翻着什么书册,她听到屏风那侧有脚步声,顺势偏了偏头看过去。
“回来了?是军中有要紧的事情?”秦惜珩先是一笑,又微微皱眉,“怎么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太累了?”
赵瑾看着她,缓慢地走到床弦边坐下,心中犹豫很久后,还是开口道:“有件事情,臣想问问公主。”
秦惜珩道:“你直说就是。”
赵瑾道:“曹择新是公主的人吗?”
秦惜珩没料到她查得这么快,过了一会儿才沉沉地“嗯”了一下。
所有的猜疑在这一刻都有了确切的答案,赵瑾一时间突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秦惜珩贴过去靠进她怀里,用着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量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瞒着我不说,也知道你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做什么。”她环拥着赵瑾的腰,小声呢喃,“我什么都知道。”
赵瑾没推开她,她心中五味杂陈,甚至不敢低头去面对秦惜珩。
“我是真心实意想帮你,我不想看到你那么累。”秦惜珩牵住赵瑾垂放在身侧的手,拽紧了扣住。
“臣……”赵瑾张张嘴,却笨拙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不想听到你对我说谢,除了这个字,你换种说法。”秦惜珩微微仰起下颌看她,“怀玉,你既然查到了,今日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我知无不言。”
赵瑾慢慢地移动视线,与她对视半晌后,冲疑着问道:“那些庄子的地契……”
秦惜珩颔首,“都在我这里。”
赵瑾又问:“臣准备拿去典当的那些……”
秦惜珩道:“也在我这里。”
赵瑾缓缓地握紧了拳头,有些苦涩道:“臣不为自己而谢公主,臣替剑西三州的七万军士谢过公主。”
秦惜珩问她:“那你自己要怎么表示?”
赵瑾摇头,“臣不知道。”
秦惜珩看着她,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过来些。”
她们已经离得很近了,赵瑾只能往前倾着上身,正要说话,秦惜珩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可以了。”秦惜珩抿了抿嘴唇,莞尔道:“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和善的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