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挥起马鞭,飞驰之际,带起了一地昏黄污浊的尘土,几乎是并驾着朝红花而去。这声势浩大,众人一看也知秦惜珩的马术不差,但是红花最后落於谁手,看好秦惜珩的并不多。
木杆上的红花静静地吊着——说是红花,其实不过是用稻草扎成了花的样式,再以茜草染色。
一众人站在原地围观,忽见十步距离后,秦惜珩已经在马上拉满了弓。
“这……”有人看了看赵瑾,低声询问,“太早了些吧?”
“就是,这不是将彩头拱手送人吗?”
“我看察柯褚都要跑到公主前面了!”
赵瑾略过这些杂音不闻,目光盯紧了那道红色的倩影,掌心里不自觉化了一摊冷汗。
秦惜珩夹紧马肚子,小臂挽过缰绳保持直行,对准吊着红花的稻草粗绳射出一箭。
镞头抆着稻草绳子飞过,红花晃荡一阵,因稻草扎得粗,一箭射去并没有马上掉落,可在疾驰的快马上能有如此准头,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好!”
经此一箭,将士们多少对秦惜珩带了几分敬佩,喝彩声不断。
赵瑾猜出秦惜珩出箭之早是为了做个演习,先熟悉箭矢的角度和方向。她看着倩影又搭一箭,心中不知是喜是忧。
箭风抆过耳边,察柯褚以余光看了她一眼,迅速回神,也弯弓搭起了箭。
有人“啧啧”两声,笑道:“了不得啊,我头一次看到察柯褚这么早上箭,他是没料到公主的射术不差吧。”
察柯褚箭过稻草粗绳,红花仍然只是左右晃动,摇摇欲坠,秦惜珩眯着眼又补一箭,红花终於从高枝上缓缓坠落。
赵瑾的心却跟着提起。
“来了——”
将士们屏住呼吸,几乎要追上去仔细看个究竟。
两人再一次同时抽起了马鞭,势要一争高下。秦惜珩多生了心思,离察柯褚远了一个人的距离,可纵使她已有防备,对方仍要排挤她,那马鞭故意在半空挥斥下去,带起的尖锐风鸣声惊得飞琼嘶叫起来,落后了半步。
红花已经平静地落躺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察柯褚先行一步,从马背上俯下了半个腰来。他正要去捡,余光里忽然瞥到了什么飞快的东西扫来,於是急速收手,一支箭就这么贴着他的袖口横扫而来,直直地钉进了马蹄边的沙土里。
枣红马骤然受惊,踟蹰着在原地嘶鸣打转。事发突然,察柯褚预料不及,险些失衡摔马,但他自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然而等到再去看地上的红花,一只素白的手已经先他一步,将彩头捡去了。
“谑——”
将士们吹着口哨,又是一声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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