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跨进院子时,一支箭不偏不倚正中靶心,她鼓鼓掌,笑道:“这么厉害,下次帮我训一训略池营的弓箭手可好?”
“你怎么回来了?”秦惜珩放下弓,又问:“你拿的什么?”
赵瑾把干牛肉放在院中的石桌上,道:“格兰丽派人送来的干牛肉,你应该没吃过,拿来给你尝尝。”
秦惜珩挑了块小一点的试味道,赞道:“难怪你喜欢这个,确实很好吃。”
赵瑾自己也拣了一块放入口中,秦惜珩问:“你专程回来,就是给我送这个?”
“我今晚要巡夜,所以先回来看看。”赵瑾抆干净手指上的牛肉碎末,道:“留给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怀玉。”秦惜珩叫住她,一言而出,“你是不是不敢喜欢我?”
赵瑾佯装不懂,“什么?”
秦惜珩走到她身前,道:“你在乎我的喜怒哀乐,你照顾我无微不至,就连这种小事,你都要亲自跑一趟。你不是不喜欢我,你只是不敢,是不是?”
不等赵瑾说话,她又道:“因为你我的婚姻是一场交易,我们都是局中的棋子,我们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你不敢喜欢我,就怕会用情太深是不是?”
赵瑾握紧了拳头,在心里默说一句。
不是的。
她缓慢地摇摇头,“你多虑了,情/爱之事是勉强不来的,但你若是非要这样解读我,那我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赵瑾表现得如从前一样漫不经心,拚命掩饰着心底的慌张与无助,嘴角的浅笑刺眼。
秦惜珩看着她,反问一句:“真的是我多虑吗?”
赵瑾愈加心虚到不敢说话,她不敢肯定昨夜落吻时,秦惜珩是否真的睡熟了,面对这样的追问,她没有迎面而望的勇气。
她那么喜欢秦惜珩,却又那么害怕她会离开。
“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赵瑾垂眸转身,眼中的落寞无从掩饰,她不知道秦惜珩会是怎样的神情,她只知道自己那颗完整的心已经有了细碎的裂痕。
阿珩。
她抿唇咽下嗓子眼呼之欲出的称呼,想抵制住心中要破土而出的一株幼苗,可是那里正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公主,臣违心,臣喜欢你。
阿珩,赵瑾喜欢你。
赵瑾仍阔步前行,只是那对眼睛里黯淡无光,像是没有灵智的傀儡玩偶。
她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赵瑾在脑中追溯着过往,浮现於眼的全是秦惜珩的喜怒哀乐。她默默地念着那个不敢喊出口的名字,将脚下的短短几步路走得比登天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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