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自己温书。”张宓给学生们留下这么一句话,合上书本走了出去。
“有事?”他问赵瑾。
“这地方不适合说话。”赵瑾左右一看,指了个偏僻的屋舍,“去那边吧。”
“究竟怎么了?”张宓还从未见到她这个模样,是下越发关心,“是府上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赵瑾直接就问,“程新忌来过梁州,是不是?”
张宓承认,“是。”
赵瑾道:“你以为你能替我分担什么?他能来一次,就不能来第二次?”
张宓听她这么说,便明白了,“看来你刚才见过他了,这么说,你还没有答应他什么。”
赵瑾问:“我要怎么答应?难道真要将整个剑西带入死局不成?”
张宓沉默片刻,说道:“我原本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这事我故意没告诉你,就是不想你为此烦心。”
赵瑾摇头,“没用的。我处在这个位置,什么都避不开。蔚熙,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可是你应该知道,谁也帮不了我。”
张宓问:“他真的给你看了中州道的布局图?”
赵瑾拍拍胸口,“在这儿,图纸都给我了。”
张宓又问:“你回绝了他,他没说什么?”
赵瑾道:“他能说什么?梁州是我的地方,他可撒不了什么野。只不过……”
张宓问:“只不过什么?”
赵瑾道:“他知道了咱们如今军粮的来源。”
张宓半是自嘲半是无奈,“这可还真是个麻烦。”
“扯平了。”赵瑾道,“他擅离职守来了梁州。现如今,我与他互相拿着把柄,只要我不动,他也就不会动。”
“我想再会会他。”张宓道,“你在哪里见的他?”
赵瑾报上了酒楼的名字,但还是劝道:“其实你不用见他,这事我还能应付过来。”
张宓道:“你不知道,我其实早在燕州就见过他。他本性不坏,也不是要刻意挑起事端,他同你一样,为的都是那些在意的人。”
赵瑾道:“我只是不敢赌。若是只有我一人,倒也豁出去无所谓了,可我现在……”
她想到秦惜珩,她的阿珩日日对她翘首以盼,爱得深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月都摘下来给她。
“蔚熙,人是不是越长大就越懦弱?”
张宓轻轻笑道:“那你确实长大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旦有了牵挂,铠甲也会变成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