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门上敲了几下,等不及就推门而入,结果一眼就见着了一同前来的程新忌。
“赵侯,”程新忌对她点点头,“晚上好啊。”
“你怎么来了?”赵瑾当即便朝张宓看去。
“别看蔚熙。”程新忌往旁挪动,挡住了张宓的身形,“是我让他带我来的。”
赵瑾看张宓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分明是已经替她谈好了,她便问程新忌,“小程将军还有何指教?”
程新忌道:“指教不敢,只是想再告诉赵侯一声,若是需要,我程新忌扫路以待。旁的那些,蔚熙都与我说过了,是吧蔚熙?”
赵瑾听他开口闭口都是蔚熙,叫得很是亲近,突然有种后院起火的感觉,再开口时,便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气,“你们倒是挺熟啊。”
程新忌选择忽视她的弦外之音,笑道:“两年前在燕州,陆同恺老先生有一场讲学,去的人太多了,都要往前面挤。蔚熙身量瘦,被人推了没站稳,一着不慎摔了一跤,还被人踩着了右手的小指。若不是我赶着上去替他拦了一把,那些人怕是要从他身上踩过去。”
赵瑾看了张宓一眼,又看向程新忌,冷冷地打趣,“我道小程将军是个武人,原来也喜欢听胸有千秋的名家大儒讲学。”
“哎——”程新忌厚着脸皮摆摆手,“什么听学,赵侯可别将我想得那般文雅。不过是陆老先生的名声太盛,门下学生广布天下,难得公众讲学,来的人自然也多。当时我正好被我大哥放在燕州巡守,那日人多,场面也乱,我就带着人在旁看着。”
张宓看着他,淡淡笑道:“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别后无期,谁知世事难料,这天地竟然小得很。”
说起这桩旧事,程新忌忍不住看了一眼张宓的右手,“蔚熙学富五车,这只手也长得好看,天生就是用来写字作文的,可得好好护好了。”
张宓时常游走在外,见识的人与事只多不少,若是连他都能平心静气地对待,那么事情并不会太糟。
赵瑾高悬的警惕放低了一些,也看出了程新忌确无恶意,便揶揄着一笑,接话道:“蔚熙少时,遇到了个算命的能人,说他有经天纬地之相。你这么一说,他倒是个十足的状元良才。”
张宓在她手臂上一拍,露出一脸无奈的模样,“又浑说,你当那杏榜上的状元是田里的萝卜,说中就能中的?况且我志在山水之外,对做官没有半点想法。”
“是是是。”赵瑾笑完,目光又落到程新忌身上。
程新忌感受着她明晃晃的眼神,僵了片刻明白过来,道:“我与蔚熙一见如故,今晚还想与他多说几句话。赵侯,叨扰一晚,不过分吧?”
赵瑾便看向张宓,见他点了点头,才对程新忌道:“那就请小程将军自便。”
程新忌抱着手臂,笑着回道:“那就谢过赵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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