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并立在姻缘树下的二人,再想到红绸上写着的名字,心跳骤然加快。
阿玉就是赵瑾。
可边将无诏不得擅离边陲,赵瑾三年前却悄无声息地来了一趟邑京,真正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
他像是勘破了天机,掌心里都拽了一把汗。
“二公子今日怎么回的这般晚?”
抵达府宅时,已是戌时将过,下人替他牵过马,又道:“夫人刚刚还念叨二公子呢。”
谷怀璧静静心,随口道:“没什么,和几个朋友出去小聚了片刻。”
他踩着一地枯碎的落叶回到院中,刻意没将窗子放下。风这时才起,凉意被带入屋内,谷怀璧吹着夜风,在烛火下重新打开了秦惜珩曾写给他的信。
往事如烟一杯酒,梦里忽现旧嫣容。
他看着纸上的娟秀字迹,忽然自嘲似的笑了笑,良久之后对着漆黑的夜自言自语。
“谷怀璧,你绝不可能输给赵瑾。”
次日才用完午膳,赵瑾就听人来说秦佑找她去百花大街吃酒,马车都已经在府外等着了。
秦惜珩就在身旁坐着,赵瑾让下人先出去,然后侧过头来看她一眼,讨好似的说道:“七娘,那我先去一趟?”
“好啊。”秦惜珩兴致然然地看着她,“你只要带上我,去哪儿都成。”
“我发誓。”赵瑾伸出三指对天,“我真的不是去花天酒地。”
秦惜珩看着她,须臾之后叹了声气,说道:“酒多伤身,即便你酒量再好,也少喝一些。”
赵瑾眼中露着款款温柔,答应道:“我记着了。”
秦佑的马车就在大门外候着,赵瑾一脚上去掀帘而入,就见着了他那张堪比弥勒佛的笑脸。
“赵侯如今的谱儿越发地大了。”秦佑故意道,“敢把我晾在外边这么久的,你还是头一个。怎么着,你难道还要跟个大姑娘一样打扮一番才能出来见人?”
“没办法,”赵瑾摊摊手,“我妻看我看得紧,轻易不放我出来。”
秦佑“嗤”了一声,“你会怕她?”
赵瑾坐下,舒舒服服地往后面的软垫上一靠,说道:“我惧内,怕得很。”
秦佑打趣完她,方说正经事,“今日是林邦友做东,叫了一群世家纨絝,几乎都是你见过的。”
赵瑾於是默默地叹气,心道今日这酒不喝也得喝了。
“下次再有这种宴,别叫我。”
秦佑看了她一眼,道:“那可不行,不能只我一个人跟着他们胡闹,我得找个搭子不是?”
赵瑾给他个白眼,压低声音道:“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秦佑稍稍正色,道:“查了中州道的盐铁转运使,但不知道是藏得深还是怎样,现在还没摸着门路。对了还有件事,朝廷前几年给敦庭拨了笔款,是用来治理剑河下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