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澄荆安静地喝完了粥,才说:“官场上,有些话即便是不想说也得说。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咱们宁家的人,天生就是为做官而活,你是宁家的好儿孙,这一点往后我不用担心了。”宁澄焕吃下了碗里的煎饺,看着他道,“父亲为了权柄,与天家争了一辈子,他虽然赢了范茹,但最终也是下场凄惨。昨晚我想了一宿,流言虽只是流言,但若是传得多了,对你,对咱们家都没有好处。”
“大哥的意思是?”宁澄荆放下筷子看他。
“反正都已经是死人了,也没有什么好与咱们争的。”宁澄焕笑了笑,心间一宽,“圣上既然在自省书中提到了,那咱们借一借这东风也无妨。至少,我不能让你被人孤立着指指点点。”
宁澄荆沉默半晌,问他:“当年的春闱案,大哥知道多少?”
“全部。范氏一族下狱后,就是在这间屋子,”宁澄焕说着,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父亲告诉了我全部经过,还对我说,若是做不到狠戾与偏执,那就护佑不住家族。二十四年过去了,我以为这件案子永不会为人再提,可是圣上高明啊,用天象的轨迹拉着你进来,逼我将当年的真相还给天下。这案子不光得翻,我还得给它翻得漂漂亮亮的。”
宁澄焕回想着范茹早已模糊的容貌,叹气感慨,“圣上这招太狠了,损了自己的名声也要为范茹翻案,还拉着咱们心甘情愿地卖命。能教出这样的学生,范茹果然了得。”
“需要我做什么吗?”宁澄荆问。
“府里的帐你还没看过吧。”宁澄焕道,“这两日朝中清闲,我会让人把府上的帐全部理一遍,你先认一认帐。往后很多事情,我会慢慢说与你听。”
早朝更变时间后,秦佑便开始没日没夜地泡在百花大街。
赵瑾来寻他时,就见胭脂堆里躺着个脸比猴子屁/股还红的无赖,一面喝着酒,一面不老实地用手摸着陪酒的身体。
“咳——”赵瑾清清嗓子,对那位躺在胭脂堆里的无赖道:“殿下可真不够意思,出来玩也不叫我。”
秦佑坐起身来,招手让她过去,说道:“不是我不叫你,而是这一家的小倌我看过了,都不怎么样,叫你来了你也只能干坐在一旁看着我玩,这多没意思,你说是不是?”
“那殿下可还真是个体贴人啊。”赵瑾坐下,捡了果盘的瓜子开始嗑。
秦佑搂着身边的一女用力地亲了一口,说道:“那是自然,否则她们怎么都喜欢我呢?”
赵瑾打个哈欠,“我一个人坐着是挺无趣的,殿下,权当是陪我,咱们换个有小倌的店去玩?”
“行吧。”秦佑露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从胭脂堆里站起来,冲这群姑娘说道:“走了,下次再来。”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车帘放下后,秦佑便恢复了原状,问她:“有事?”
赵瑾道:“要紧事。”
秦佑便对外面赶车的么伏道:“去睿王府。”
马车一路晃荡而行,车轮再次停下后,赵瑾率先下去,恨不得走在前面给秦佑开路。
“你别急。”秦佑道,“难不成出了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