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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澄焕弯腰捡起,珍视一般地抖了抖纸上的灰尘,收拾入怀后最后看他一眼,道:“算我对不住你,唐家的后生我能保就保。”

唐渠再没看他一眼,等到这里又恢复成空荡荡的模样,他才慢慢地捡起匕首。

他这一生顺风顺水,靠着祖辈的积攒一路走到了工部的最高处,然而兴也家族,败也家族,而今族中先人犯下的错,只能由他来承担。

唐渠忽然泪眼模糊,他拔开匕首的外鞘,对着锋刃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脸,再不犹豫地拿它划破了颈下的皮肉。

宁澄焕站守在唐渠看不见的阴影处,只听那边传来一阵细微的轻吟,周遭便再次恢复沉寂。

墙壁上的火把依然跳跃着燃烧,整个大牢空荡只余死气。

第118章 局动

永陵旧事不日就查出了真因,案子昭然天下后,唐家一门尽数没去官职,三服之内不得再召为官。

秦佑点了一盏茶递给赵瑾,说道:“这件事一了,朝中就空缺了。”

赵瑾问:“殿下有什么想法?”

秦佑道:“我昨日进了一趟宫,父皇提及中州道的矿税,我听那意思,应该是想从这里边增加点国库的收入。”

赵瑾看过中州道的地图,知道那边矿场众多。她问:“中州道的矿税有什么门道吗?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秦佑道:“不是矿税有门道,是那些矿场的主子们有些门道。”

赵瑾猜问:“这也与中枢有牵扯?”

秦佑道:“牵扯大了去了。中枢里的不少朝臣都是出身中州道,所以中州道五郡内,多是与他们沾亲带故的乡宦,他们各家自有矿场,上缴朝廷的那些压根不足他们开采的一半。你以为这矿税为何冲冲增长不了?还不是因为涨了税银后,他们到手的就少了。”

赵瑾问:“圣上从前就提过?”

秦佑道:“提过那么几次,但每次一提,朝官们就说民间开矿不易,矿税实在不宜过高,否则就是搜刮民脂民膏。”

赵瑾已经能够感受到楚帝的无奈,道:“这可还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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