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这样,那又何必非要程新禾的性命?”宁澄荆仍然试图在一切还未发生之前做出扭转,婉劝道,“留他一条命,此后於我们而言说不定有用。”
“留他无用。”宁澄焕果断道,“圣上提拔他,让他有了如今功高震主的势头,为的就是打压咱们。我若是留着他,那才是给咱们自己埋下隐患。”
宁澄荆劝说无果,又问:“那剑西呢?大哥还是要咬着赵侯不放吗?”
“赵瑾啊,精着呢,他绝不是要真心与咱们一道。”宁澄焕叹着气,“我若是猜的没错,他是因为知道了赵灵浚的死因,才多次拒绝太子的示好。现在虽然答应,不过是权宜之策罢了。”
宁澄焕说到这里就觉得心烦,“可剑西实在是插不进人,我试过好几次,每次都能被察觉出来。凰叶原那次也是,我算准了他没命出去,可事与愿违啊。”
“剑西不能动。”宁澄荆的语气带了一丝强硬,“我不管剑西的兵马现在听从於谁,但只要能安稳一日,这个人就绝不能动。”
他许久没有用这种强势的口吻说过什么了,宁澄焕微微愣住,斟酌之后还是道:“好。”
又两日,邑京的天终於见好,赵瑾支了张躺椅放在院中,舒服地眯着眼睛晒太阳。
“你倒是闲情逸致。”秦惜珩来时见到她这副模样,好笑道,“难为我,处处要给你操心。”
赵瑾招手让她过来,问道:“是什么事情?”
秦惜珩道:“淮州的。如今淮安刺史和盐铁转运使都是空缺,我怕新派去的盐铁转运使太过厉害,查出咱们从淮州给剑西运粮的事。”
赵瑾牵着她的手就喜欢把玩,此时抚着她指甲上浅色的蔻丹,嘴里问道:“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秦惜珩道:“父皇好似要派两个人去,一主一从,互为掣肘。”
赵瑾听着就笑,“这得是多大的两个官啊。”
秦惜珩道:“是一大一小。”
赵瑾问:“什么意思?”
秦惜珩道:“资历浅的人若是去了,怕是压不住人和事。资历太深的去,多半也会做成个欺上瞒下。”
赵瑾便懂了,“圣上好会想啊。”
秦惜珩道:“还有一件事。”她身子前倾,往赵瑾的耳畔靠过去,小声道:“宁家出了个巫蛊人偶,上面扎满了诅咒的银针。”
赵瑾的眼皮猛然一跳,迅速朝秦惜珩看去。在对视的这一眼里,两人默契地看出了彼此之间没有说出口的猜测。
“真是疯了。”良久之后,赵瑾只说了这么一句。
此举若真能将整个宁家拉下倒还好,可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反倒会引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