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外就是愧岭的城门,此时大门正闭,只有城楼上点了火把,有巡守站岗在侧。
赵瑾再次勒住了缰绳停下,察柯褚问:“咱们不去叫门吗?”
“就算你我不累,他们也累了。”赵瑾看看跟随在后跑了一日一夜的二营禁军,叹气道:“他们是京官,不比咱们耐性强,还是略作休息吧。”
卲广担心,“冲则生变,就怕等到明日,成了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
赵瑾道:“所以今夜不能叫门入城,留在城外好歹还能提前感知到风声。我对中州道略知一二,大概已经有了主意。生火吧,今夜轮班值守,至少要休息片刻。”
陈参下了马,将早已冷掉的炊饼递了个给赵瑾,“侯爷,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赵瑾并不拂他的意,接来咬了一口,嚼下之后问他:“你怎么想的?怎么愿意跟着我一路亡命?就不怕下错了注,最后输得一无所有?”
陈参爽朗笑道:“臣早就一无所有了。与其留在邑京一辈子不能出人头地,还不如大胆一次闯一回。反正人这辈子就活这一次,早死晚死都要死,那为什么不赌一把?东寰猎场那一次,臣就知道侯爷智谋双全,跟着这样的主子,臣觉得是个机会。”
赵瑾叹声,“我走错了很多,今夜的出路更是用血换来的,你说我智谋双全,我心里却只觉得虚的很。”
陈参讪讪一笑。
赵瑾又问:“你在邑京没有家室吗?”
陈参摇头,“没了。臣自小父母双亡,臣妻生孩子的时候一直难产,最后一屍两命,一个也没保住。臣原本还有个弟弟,但也是少年早夭。算命的说,臣就是个克亲的命。”他说着,摇头苦笑,“如果这真的是命,那么还能说明臣这条命挺硬,跟着侯爷来搏这么一把,倒也值了。”
赵瑾看了一眼二营的禁军们,问道:“那他们呢?都是孤苦无依之人吗?”
陈参道:“多数都是。臣方才仔细看了看,那些家中有亲眷的,都没有跟来。”
赵瑾比谁都渴望“家”这个字眼,陈参提到这里,她便又想到了秦惜珩。
陈参看着她目光中流露的哀思,劝慰一声:“公主应该不会有事。”
十五已过,但十六的月好似更加圆满,赵瑾遥遥而望,喃声道:“但愿如此。”
“侯爷。”卲广过来,递了个水囊,“喝点暖暖身吧。”
陈参猜到他们有话要说,便不多留,他走后,卲广才道:“若是只有咱们几个人,倒是很好混迹在人群里,即便朝廷有通缉令追下来也不怕。只是现在人这么多,怕是极难掩人耳目。侯爷,你明日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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