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走一路,看着一部分矿工闯进了江氏老宅,另一批人则奔走着将消息散布出去,不过半个时辰,江氏老宅前就挤满了号召而来的其他矿工。
闻讯而来的还有洛安知县和一干县衙衙卫,官民相对,知县孟举生吼道:“你们要干什么!造反不成!”
有郑通这个起事人在,矿工们丝毫不惧,孟举生又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啊?说话!”
“那是你们逼的!”郑通站了出来,指着他说道:“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官与这些矿主们狼狈为奸,逼着我们往死里采矿!”
孟举生气得脸都白了,“放肆!你胆敢辱骂朝廷命官!”
前来此处的县衙衙卫不过七八人,郑通遂将声音一扬,吆喝矿工们:“他们官官相护,洛安已经容不下我们了,不如拿了这些狗官,咱们自己当家作主!”
话音才落,矿工们便一哄而上,将孟举生和几个衙卫团团围住,人多势众地将他们全数拿了下来。
“你们这些刁民!”孟举生还在挣扎,怒目而视瞪着郑通,“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
郑通道:“给我堵住他的嘴!”
孟举生被迫塞了一口的麻布,郑通挑了几个矿工去看押他们,又对剩下的矿工随意说了几句,众人便草草而散。
秦惜珩跟在郑通后面追了几步,叫他:“阁下请留步。”
郑通转身看过来,指着自己问:“你叫我?”
“是。”秦惜珩颔首,问他:“可否借一步说话?”
郑通听她口音不似洛安人,问道:“你是谁?要找我说什么?”
秦惜珩道:“我昨夜恰好路过此地,借一位老翁的屋子歇了一宿,今早就听说了你们的事情。在下不才,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好汉。”
他们站在这里说话,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郑通打量她身量瘦小,多半也威胁不了自己什么,便道:“随我来吧。”
秦惜珩跟着他来了个无人的地方,郑通道:“你要说什么,说吧。”
“好。”秦惜珩也不拖遝,直接就问,“我想先问问好汉,你今日之举,算是揭竿起义吗?”
这第一问就明显让郑通愣住,他想了想,说道:“我只是想找朝廷讨个说法。”
秦惜珩道:“若你是这样想的,那我要先泼你冷水。你这样做,朝廷不仅不会给你任何说法,反倒会将你们全部视为逆贼。”
郑通不愿接受,反问她:“你又怎么知道朝廷不会理会我们的说法?”
秦惜珩道:“就凭中州官吏如今的互相袒护。”
郑通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又问:“若算起义呢?”
秦惜珩道:“如果这已经是起义,那我问你,可有粮食供给?可有兵器防守?可有下一步的行军计划?”
郑通再次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秦惜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便顺着自己原定的想法说道:“你既然敢看押知县,那么在朝廷眼中,便是彻底的逆贼无疑了。为今之计,你该想着如何保全你自己和这些矿工。”
郑通脱口便问:“那我该怎么做?”